武汉大学质量发展战略研究院
学术动态
2010年第13期(总第109期)
武汉大学质量发展战略研究院编 2010年6月22日
2010年6月17日下午2:30,武汉大学质量发展战略研究院在院学术报告厅举行了2010年第11期(总第92期)“珞珈质量双周学术论坛”,邀请武大艺术学系主任彭万荣教授作了题为《艺术教育与国家发展》的精彩演讲,并与现场的师生进行了互动交流。现将本次论坛内容整理如下:
艺术教育与国家发展战略
主讲人:武大艺术学系主任 彭万荣教授
主持人:王泉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下午好!首先我要介绍一下本次论坛的主讲嘉宾,他是武汉大学艺术学系主任彭万荣教授。我们对彭教授的到来表示欢迎!出席本次论坛的还有武大质量院的院长程虹教授、张家俊副院长,质量院的各位同学。下面我们就请彭教授为我们作精彩演讲。
彭万荣: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非常高兴来到这里跟大家交流。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艺术教育与国家发展战略”。
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学过艺术的,或者说与艺术接触多不多。我的题目有点拉郎配的感觉,一个是艺术教育,一个是国家发展战略。当初程院长跟我说,希望我来做个报告,我还不知道讲个什么题目适合于你们。这个学期我也在外面做过很多次报告,但把这两块合在一块讲还是第一次。我在武汉大学从事艺术教育已经有些年头了,2003年武汉大学成立艺术学系,我做管理的工作,接触到很多相关的情况和问题。今年4月份,我在中央党校学习,也听过一些高层领导的报告,听到他们的宏观研究和探讨,这促使我从更宽阔的视野来看待自己从事的专业。在学习过程中,我自己感觉到国家的发展是方方面面的事,是一个综合性的事情,光从某一个专业、某一个行业来促成整体的发展都是相当困难的。所以必须要有宽阔的视野和宏观的思维,把不同的学科整合起来,进行综合性的思考,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更好地解决前进道路上的问题。基于这个想法,我今天做这个主题的演讲。今天要讲的内容主要有这么几个部分:第一个部分,艺术教育;第二个部分,国家发展战略;第三个部分,艺术教育对国家发展战略有什么作用;第四个部分,我们国家的国家发展战略如何从艺术教育的角度来建构。
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艺术教育、中国艺术教育的情况。在我的实际工作中,在教学、研究以及与社会的接触中,我感到中国的艺术教育才刚刚起步,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这与我们国家近几十年来,对艺术教育的处理,对艺术教育的态度有相当紧密的关系。很多人——不管是社会人士还是家长——对整个艺术教育认识的可以说相当落后,大家一般把艺术教育看作是休闲娱乐,这可能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对艺术教育的态度。我这样说是有一些根据的。比如我们的家长,看到我们的孩子在学习的过程中同时还在学其他的——比如说艺术——就会忧心如焚,会觉得这个孩子不务正业,觉得会伤害他的学习,耽误他的精力。这是一种普遍的现实。另外,我们的社会对艺术教育的态度不是很客观,是比较功利的看法。当时成立武汉大学艺术学系时举行过论证会,我也参加了,我在会上说了几句重话,其中有句是说,一个国家的总统起码要一百年的眼光,一个省的省长要有五十年的眼光,一个大学的校长应该有二十年到三十年的眼光。艺术专业2003年在武汉大学成立时,是全国重点大学进行艺术专业设置中比较后的一个。1995年,教育部开始在全国普通高校普及艺术教育,中国一般的高等院校都是在那之后设置艺术专业的。我们武汉大学一直延迟到2003年才正式成立艺术学系。实际上,全国的综合性重点大学都落后了。在那种态势下,我当时就说,如果我们不赶快确立艺术专业教学,那么武汉大学与其他学校的差距将进一步拉大。散会以后有个校领导给我电话说,彭老师,你当时说的这个话很重,使我们觉得如果我们不做这个决定,我们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我们整个社会对艺术专业持一种可有可无、无所谓的态度是很普遍,很正常的。在整个教育环节里面,中小学有艺术教育,但仅限于音乐和美术。到了高中,艺术课程形同虚设,大学基本上就没有了。所以从学科结构来看,我们把艺术教育放在非常次要,可有可无的位置。当然,之所以产生这种社会现实,与我们中国的社会环境有关系。1952年,中国高等院校做了一件破天荒的事情,这就是进行院系调整。院系调整的直接后果就是把艺术专业从普通高等院校剥离出去,成立单独艺术院校,比如当时就成立了中央戏剧学院,中央音乐学院,中央美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这些院校的师资相当一部分来源于普通高等院校的师资。比如,调整之前,北京大学有艺术学院,四川大学、山东大学、南京大学等高校1949年前都是有艺术专业的。这些院校的师资,在解放后全部分流到单科艺术院校,使中国普通高等院校不再有艺术教育这个环节了。这个现象一直持续到1995年结束。也就是说,从1952年到1995年近40年的时间,中国的普通高等院校是没有艺术教育的。而我们目前中国的各个阶层的决策人基本上是1952年到1995年间毕业的,这些人绝大多数人是没有接受艺术教育的。这个损失是相当大的,它的影响会非常久远。因为至少是四十年的时间里面,我们一代一代的本科毕业生没有接受到艺术教育,他不知道艺术对他有什么用,不知道有什么好处,不知道学了以后对自己的发展有什么好处。所以在决策层里,产生对艺术教育这种无知的偏见就非常正常。这是我们高等教育,这就是我们的教育传统,没有建立起艺术教育的传统。所以,反思1952年的院系调整对我国高等教育究竟产生什么影响,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工作,可惜目前没有人进行。
另外我们再来看看我们国家的教育方针。我们读小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知道有评“三好学生”的说法,即德、智、体,没有艺术教育。这个“三好学生”的提法一直提到1980年代中后期,大学里有,中学小学里也有。我们强调的是德育、智育和体育。这个方针影响了很长时间。到了九十年代,很多人开始呼吁,又把美育加进去了,又形成了“德智体美”的方针。即使这样,在中国也没听说评“四好学生”。所以在中国的教育方针里面是没有艺术教育的,这是从整个国家的体制来反映出来的。最近我们国家有一个2010至2020的教育发展纲要,初稿里把美育删去了,后来有人提意见,就又加进去了,所以2010-2020年教育中长期发展报告里才有“德智体美”这个说法。我们再往前回溯一下,五四时期,蔡元培先生倡导国民教育至少包括四类:德育、智育、体育和美育。这种倡导不是他最先发明的,再往前追溯可以追溯到一个德国人,叫席勒,在他的教育系统里面,“德智体美”已经全部包含进去了。我们看一看我们国家的教育方针,跟五四时期相比,是一个倒退,跟18世纪席勒的时代相比,也是一个倒退,因为我们强调的是德智体,没有美育。
从各个方面评价和观察,我们国家对艺术教育相当不重视。为什么呢?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总有一些聪明人,总有一些具有世界眼光的人,总有一些对人类文明发展史非常熟悉的人,但这些人的观念并没有影响到中国的决策层。所以,这使我们整个国民的艺术教育基本上处于一种空白状态,这个后果非常严重。你们不信,你们可以看一看,你们乘火车,火车带你穿过一个又一个城市,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你会发现那些建筑怎么都是那个样子呢?没有一点美感可言。我们的城市建筑也是如此,除了少数几个城市还有那么一点美感可言,大部分城市的建筑是乱七八糟的。不管你是到南方还是北方,到东边去还是西边去,除了极少数地方,比方安徽,农村的民居还有点美感,其他地方尤其是农村的建筑,基本上就没有美感。再扩散一点,1980年代初,整个中国的服装绝对非常单一,我们的花样、发型、服饰,绝对的非常单一,更不要说我们的思想观念,千人一面,万众一腔,成为中国的主要社会现实。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很多感叹,为什么中国本土培养不出诺贝尔奖,各行各业的诺贝尔奖都没有,我们也不习惯于从艺术的角度来探索他究竟与这个奖有什么关系。钱学森先生在临死之前写了一个纸条,纸条上说,中国为什么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成为世界的一流大学,他认为,我们中国所有的大学都没有按照科学技术发明创造的模式来培养人。他断言我们的大学都是千人一面、人云亦云的东西,他认为这主要受封建思想的影响。他认为这是中国当前社会很大的一个问题。这是钱学森先生临死前写的一个纸条,这个纸条后来在网上公布出来了。我认为中国人的智力的水平肯定是不成问题的,那么问题在哪呢?我认为这个问题与我们的艺术教育有非常紧密的联系,因为诺贝尔奖只授予那些具有原创贡献的人。我们知道诺贝尔奖从1901年设置,到现在一百年了,世界上所有国家里,美国是获奖最多的国家。这说明了美国是具有强大的、持续的创新能力的国家,而且最近几年理工科的获奖人数越来越多。难道是这些人比我们更有智慧吗?我不这样看。我认为在智力水平上中国人和最聪明的西方人也没有什么差距,但在另一个方面,在艺术教育方面,我们是远远不及西方人的。美国目前已经超过了三百人获得诺贝尔奖。一百年时间里,他有这么多的获奖者,这既是对整个人类发展作出了贡献,同时也是对美国这个国家发展的贡献。由于它需要原创,需要新的发明,新的突破,新的贡献,就要解决前进道路上从来没有人解决过的问题,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在中国,我认为这样一种社会现实还会持续。我记得在八十年代末期,杨振宁先生当时吹了牛,认为二十年后中国人会获诺贝尔奖,但二十年后,没有人获奖。应该说他是见多识广的,也知道获诺贝尔奖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但是我们这种美好的期望并没有变成现实。我觉得这应该引起我们的深思,引起我们的反思和进一步的思考,但是可悲的是,目前中国没有几个人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么基于这么一个认识和现实,我们对艺术教育的态度不仅伤害到了整个中华民族的发展,而且伤害到了整个国民素质的培养和提高。我们不知道艺术这个被我们轻视的玩意儿对我们有什么用,我们从来没有享受过它给我们的人生带来的好处,我们又如何进一步的深刻地认识艺术?不可能的。从来没有享受过艺术,就不可能去肯定艺术。我不知道在座的诸位有几个人从艺术里面得到过它的惠泽的,我不敢断言。
所以,总体上来看,中国的艺术教育,目前刚刚是起步的阶段。从1995年发展到现在,中国的普通高校办艺术专业的学校已经达到一千多所,这是一个进步。但是如果仅仅这样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要使我们的国民,使那些不学艺术专业的人也能接受艺术的熏陶。大家想想,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普林斯顿大学,人家在两三百年前,就已经在大学里面普及了艺术教育,不一定有专业,但有相当多的艺术类课程提供给学生。1947年时,美国普通高校为学生提供的艺术类课程达到了八百多门。更不要说现在了。我们武汉大学也有艺术专业了,有两个本科专业,三个硕士点,一个博士点,但这种教育仅仅针对极少数人的。那么其他人呢?我觉得其他人恐怕比艺术专业的人更需要艺术教育。但是我们的课程体系并没有涉及到艺术教育,没有强制性实行。这个问题我等一会在最后一个题目里面再讲。所以我觉得中国的艺术教育只是一个刚刚起步的阶段,远远没有达到对整个国民开放的水平。应该是这个国家的国民,只要有意愿和能力,就可以进行艺术专业的学习、艺术课程的学习,我们没有提供出来;提供了,人们也认识不到这个问题。所以,想要中国人在短暂的时间里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我觉得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基本上没有提供这样的环境和条件,我们只是一厢情愿进行一种美好的期待。这是我要说的第一个方面的问题,就是艺术教育的现实问题。
第二个方面,我说一下国家发展战略。国家发展战略,如果我们给出一个定义可以这样说,国家发展战略就是整个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总体的、全局的、根本性的一个部署或一个谋划,这就是战略的问题。当然国家发展战略是从整体上来说,局部也有发展战略问题,比方深圳特区的实施就是战略问题。大家不要小看,以为它就是深圳的一个小渔村的事,不,他是放在国家发展的层面,对深圳这个小渔村进行的一个国家层面上的战略规划和部署。后来我们有了十四个沿海特区的战略,有很多很多这样那样的战略,包括浦东,振兴东北老工业区,西部大开发,广西的北海,西海发展战略,武汉建设两型社会的发展战略,都是国家发展战略,那么这些战略,我们看一看还是一些局部性的,以某一个地区为主要焦点来提升到国家层面的布置和规划。那么达到这个层面就意味着什么呢?就意味着国家可以将他的人力、物力、财力、政策、资源在一个时间内进行这些东西的总的聚合,对他进行配给和覆盖。所以为什么很多地方来争,把自己的地方能够争取到国家发展战略里,原因就在这。这就意味着社会资源、经济资源、政策资源、人力资源、财力资源的总的聚合。谁都愿意这样,每个地方都想这样。
那么国家发展战略要害是什么呢?胡锦涛总书记在十七大报告里提到一句话,我们要提高自主创新能力,要建设创新型的国家。他一共提了七八个战略,最为核心的战略就是建设具有创新能力的国家,这是整体战略中的核心战略,也就是意味着中国未来的发展是以创新作为他的主旋律,这是十七大报告里白字黑字写出来的。我也看了很多人对报告的解读,但基本上都是从结构的角度来理解他的认识,怎么讲呢?就是说,我们很多文章都这样写的,我们的工业怎么发展,我们的文化怎么发展,我们的军事怎么发展,我们的农村战略是什么,等等,也就是从整个社会结构角度来谈战略。实际上这种解释我觉得是偏离了创新型国家战略中的核心战略,没办法把握创新问题,如何创新的问题。创新型国家是我们国家发展战略的核心战略,那么这个核心战略的核心又是什么呢?没有人问这个问题。我认为这里面的核心问题就是人的问题。人的素质的问题。没有相应的人、不具备创新能力的人,谈什么创新?谈不出来,也没用。我认为,人的素质对一个国家发展战略是核心中的核心。当然,我看了一下,基本上没有人从这个角度来进行论述。
那么怎么样来培养具有艺术素养或者说具有创新能力的人,使这样的人在整个中华大地上像涌泉一样出现呢?这就是教育的关键问题。我也看了我们国家2010年至2020年我们国家教育中长期发展规划,里面也很少从这个角度谈这个问题。所以我也不太乐观。全中国没有几个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写报告的也写不出来。我估计我们的这个战略报告,它的实现期限还要往后延伸,这是可以预见的。除非这个国家特别走运,碰到了几个人来进行自我艺术教育,这种人是有的。这是我说了一下,国家发展战略。
下面我再说一下艺术教育如何在国家发展战略里面发挥它的作用。首先来看一看人。我们在座的诸位也都是硕士研究生了,应该说具有相当高的层次和水平了,那我们如何来评价,从哪些方面、哪些层次、哪个结构来进行自我评价。我在这里提供一个评价尺度。我认为人最根本的素质是两条,一个是这个人的理性思维能力,一个是这个人的感性能力。一个人如果在这两方面具备良好的素养,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努力,他是一定可以干出些事情出来的。如果我们想干一番大事,如果我们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那把这两个能力训练得比一般人更好就可以了。如果这两个能力你只具备一种,你可以干成一点事,但是你绝对干不成什么大事。如果你运气好,你选择的那个行业或那个职业所需的素质,与你多年进行的培养相吻合,你可以做得好一些,但是如果要成为具有创新能力的人,还是比较难的。
我之所以把人的能力定义为这最根本的两个能力,是有原因的。我们可以往前追溯一下。公元前两千多年,柏拉图就谈到了人的素质问题。他认为一个人的能力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是他的思维、思想,一个是他的情感,感性能力。我们看一看,古希腊对人的认识已经从感性和理性这两者来综合把握一个人。但是,柏拉图也是有偏见的人。他肯定理性,否定感性——至少在一定的程度上他是否定的——他要把诗人把艺术家驱逐出理想国,对后来产生了影响。但整体上对西方文明的发展,他的正面作用大于他的负面作用。我们看后来的康德。康德有三本著名的书,称之为三大批判:一个是《纯粹理性批判》,一个是《实践理性批判》,一个是《判断力批判》。这三本书的结构实际上就脱胎于柏拉图。《纯粹理性批判》就是谈的人的理性能力,人的思维能力,他试图把哲学上升为一门科学,并做了卓有成效的工作。从他开始,哲学也成为了一门科学。实际上,《纯粹理性批判》就谈的人的理性,人的思维能力。他的另一本书,《判断力批判》实际上谈的人的感性,谈的美,谈的艺术形式,这也是从柏拉图来的。在理性和感性这两者之间,如果人要进行活动,就会产生行为的问题,这就涉及到道德,涉及到伦理,所以才有了他的第三本书,《实践理性批判》。再往后看,黑格尔的哲学是古今中外所建筑的最为雄伟壮观的哲学大殿,它里面的支柱是什么?是三个东西,科学、艺术和宗教。这就是黑格尔对整个人类文明发展的最集中概括。我们看看他涉及到的内容,一个是理性的问题,一个是感性问题,还有一个实际上就是康德的宗教问题,实践问题,伦理的问题,道德的问题,只不过他从宗教的角度来进行切入。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西方的文明基本上按照这种结构来构建。所以西方人能够在充分的注重人的理性能力的基础上,对人的感性能力给予足够的关注。
但是我们中国呢?没有。1952年院系调整是一个非常短视的行为。我们当时学的是苏联,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赶英超美,要把这个国家的工程师技术人员极快极多的培养出来,所以把艺术教育都去掉了,多快好省,培养人也求短平快,让他快点毕业,快点进行工业农业方面的建设。但实际上我们就毁掉了把他当做全面发展的人来看待,只是从某一个专业、某一个层面上来强调这个人的这个方面很重要。这实际上是对一代一代人的损害,会带来多大的严重后果,没有人意识到,没有人追究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这是我们说到,人应该如何来看待。我们要成为一个完善的人,就必须要在人的理性能力和人的感性能力两个方面有一个综合的发展,平衡的发展,否则我们只是一个跛腿的发展。这是我要说的。
第二个方面,艺术教育如何来参与国家发展战略。我刚才把人的能力定义为两种能力的平衡,我们的教育理念,从小学到大学,基本上是培养人的智力,培养人的理性能力,很少的课程涉及到人的情感教育、感性教育,没有,或者很少,小学中学语文课程涉及到情感问题,我们的舞蹈、音乐、美术本来可以涉及到,但我们认识不到位。前几年我写过一篇文章,谈感性能力和理性能力在一个人的发明创造中起什么作用。我认为,你学什么专业,比方说学数理化,计算机,经济,法律等等,学这些东西只能决定你在这个领域里面去从事创造。另外一方面,你创造的能力从哪来,创造的动力从哪来?这是学科所不能提供的。创造能力、创新能力只能来源于感性能力、感性积累,感性冲动。所以你能够在某一个领域里进行创造,你学的专业只能保证你在这个领域里创造,创造能力有多大,能进行什么程度的创造,不取决于专业素养,而取决于你的感性能力,创造能力的强弱由你的感性能力来决定。所以我们看到很多杰出的科学家,他们同时也是很杰出的艺术家。达芬奇就不用说了。我们只知道他是画家,其实他对科学的贡献非常独到。歌德就不用说了。爱因斯坦,他既是伟大的物理学家,同时也是杰出的音乐家,六岁开始拉小提琴,十二岁弹钢琴。还有一位物理学家,海森堡,音乐非常的精通。普朗克,伟大的物理学家,钢琴弹得非常了不得,他可以和爱因斯坦联手弹钢琴协奏曲。我们国家的科学家钱学森,他是两弹功勋奖章获得者,但他艺术修养是非常好的,他从小是画画的,如果按照天性,他可能就成为画家了。他的夫人蒋英是学声乐的。他的声乐也非常好,唱歌唱得非常好,很专业。所以这些人一方面是伟大的科学家,一方面是杰出的艺术家,所以他们的感性能力与理性能力发展得非常平衡。你真的从智慧的角度来说,从人的智商角度来说,可能这些人并不是人类中最聪明的人。爱因斯坦四岁还不会说话呢!要是我们哪位家里的孩子四岁还不会说话,家长估计就会着急得已经哑掉了。爱因斯坦四岁还不会说话呢。一个孩子四岁还不会说话不是有毛病吗?这肯定是有毛病的。这并不妨碍爱因斯坦成为一个杰出的伟大的科学家。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这些人的身上学到他为什么能够创造。既是伟大的科学家,同时是杰出的艺术家,这些人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这就是我所确立的人的理性能力和感性能力的平衡问题。
如果对这些人不熟,我们可以看看我们身边的人。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我们看看,这些人,虽然他们不是学艺术的,但或多或少与艺术有关系。为什么是这些人出来成为党和国家领导人?江泽民,他是上海交大毕业的,他本人会弹钢琴,会拉二胡;李瑞环,是学木匠出身的,是铁杆的京剧迷,振兴京剧的口号就是他提出来的;朱镕基,铁杆京剧迷,大家可以看看他和浙江京剧团的报道,长篇大论的报道,晚年退休以后,也就是票友了。李岚清,上海复旦大学学经济的,钢琴弹得非常好,也写过《李岚清音乐笔谈》这样的著作;胡锦涛学的工科,高中就表演过话剧,清华大学读本科时,是清华大学舞蹈队的队长,而且会跳拉丁舞。大家看看这些人虽然不是学艺术的,但我们都可以找得到他们与艺术的关系。难道我们不能从中获得一些启示吗?一方面他们接受了科学的训练和熏陶,另外一方面,他们通过自己的学习、自我教育来达到对艺术方面的接近。所有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我认为我们的艺术教育,可以在国家发展战略中去具备它的功能,发挥它的独到的作用。
下面我们讲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国家建设创新型国家如何开展艺术教育方面的工作。这些工作,实际上我在这里说也没多大用,因为涉及到决策的事情。我们只能从身边来提高我们的认识,在我们自己能够做工作的范围和层面上来做这个工作。那么在目前这种环境和条件下,要在中国国家层面上,把艺术教育纳入国家的发展战略里面,我估计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这个必须要通过立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也不能说世界上没有国家这样做的。美国就是一个给艺术教育立法的国家。1993年,克林顿政府就颁布了一个法律,把艺术教育提高到和英文、数学、历史、公民与政治、地理、科学、外国语等同等重要、同等地位的高度。也就是说艺术作为一个学科在美国是受到法律保护的。你不做这个就是违法,那他当然要做。我们国家没有为艺术教育立法。我估计迟早有一天我们也会立法,但记住今天是什么时间,2010年6月17号,我们看看我们国家哪一天会为艺术立法?我估计这个时间不会太短。那么立法是对这个国家普及艺术教育的一个绝大推动,作为一个行政机构,你不做就是违法的,那你肯定就是要做,对不对?所以是一种强制性的。
那么在国家不能立法的前提下,我们如何来做工作呢?那就取决于某一个地方,某一个省,某一个部门,他的领导人,决策人对艺术的认识,这就是机会主义多一点。对此,我并不抱持乐观的态度。我们看看我们的古人,孔子强调“六艺”,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六艺”?好,这位同学说一说,刚才好像听到你说了几种,你说说看。(学生答:礼、乐、射、御、书、数)对,很对。孔子确实很不简单。公元前三四百年前,他谈到礼、乐、射、御、书、数。礼,实际上就是道德的问题;乐,我们可以说它是音乐;射就是射箭,御就是骑马;书,有几种说法,按一般说的就是书画;数,就是数学,我们现在说的就是理科。他的六艺里面实际上把席勒的四条包括进去了,而且还加了一条,就是职业教育——职业教育现在在德国、加拿大是很火的——他的射就是职业教育,生产打猎要射箭、骑马驾车,这就是职业教育。所以他除了我们说的,德,就是礼;智,就是数;体,也可以说是射,也可以说是御;美,就包括乐和书,范围很广。作为一个完全的人,一个有高度素养的人,在孔子的时代他应该有这六种技艺。
那么回到现实,我们在现实中如何做这一工作。在中小学中,我们有音乐课、美术课,只不过,各个学校的认识程度、重视程度不一,导致结果有很大区别。因为中小学就是六七岁才开始上学嘛,这个时侯实际上是接受艺术教育最好的年龄段,所以我认为一个人学艺术越早越好,但有些可能要迟一点,表演、声乐可能可以迟一点,因为还有声乐一个变声期,那么一般就需要在十岁,最迟十二岁要进行艺术教育,完成艺术教育。至于他以后当不当艺术家是另外一个问题,但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全面发展的人,他应该在12岁之前完成最基本的艺术教育,俄罗斯人就是这么做的。我们不要小看这个做法,1957年,俄国人加加林飞上了太空,这个事件震动了全世界,对美国的刺激特别大。美国有个著名的咨询公司,叫蓝德公司,他做了一个报告,调查为什么是俄国人而不是美国人首先进行太空遨游。调查中有个子课题——美国科学家和俄国科学家有什么不同。调查结果,美国科学家和俄国科学家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俄国科学家的艺术素养普遍高于美国科学家。你说拿博士学位,基本都有博士学位;你说专业,也都基本差不多。因为俄国人注意艺术教育,所以在十岁之前或者十二岁之前基本上让孩子接受了艺术教育。
我刚才问了王博士,在座的很多人都结婚了,很多人也刚有小孩,一定要让小孩在十二岁之前进行艺术教育,过了这个时期以后再培养特别困难,说不定诺贝尔奖就从你们的孩子中产生。因为这个太重要了,到了他成年以后再进行艺术教育已为时已晚。所以我觉得可能在幼儿园、小学时候这个环节特别重要,但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我作为朋友或者是一个从事艺术教育的人,我建议大家抓住这个艺术教育的黄金时代,就是在他十二岁之前给你的孩子提供完整的艺术教育。你不要因为自己没有受过这个教育就忽略了这个教育;也不要因为自己没有尝到艺术教育给你的好处,你意识不到这个问题,迟早有一天,你的孩子会感谢你。因为我也有一个孩子,他今年19岁,他现在回想起来感谢他妈妈唯一让他做了一件好事,就是让他学了音乐,学了电子琴。当时学的时候他觉得痛苦,他不太愿意学,但是他成年了以后,他反过头来又来感谢你。我觉得这个非常重要的。那么到了高中,中国的高考制度如果不变革,目前我们的艺术教育不可能在高中阶段有实质性的发展。到了高三,这两门课就基本不存在了;高二就成了一个休息课;高一有那么一点新鲜名堂,有那么一点热衷。所以整个高中阶段,你别想中国的孩子在那接受比较好的艺术教育,我对此不乐观。虽然我们有的政协委员提案想把一些戏曲等课开到中学课堂去,这个实践起来太困难了。我觉得大学是可以有办法做一做的,大学是我们作为一个人的人生教育的最后阶段,如果一个人在大学都没有接受一点这一方面的教育,那么他这一辈子基本上是跟艺术拜拜了。大学里面,你可以去进行不那么专业技巧强的艺术方面的学习。这就要求我们提供大量的公共艺术选修课,美国人就是这么做的,大量的艺术类的公共选修课提供给学生。前不久《武汉大学学报》有一个采访我的报道,我在里边提到了大学的学科结构三个支柱的问题,我估计这个说法是我在全国第一个提出来。我认为一个大学学科结构就是三个方面:科学教育,专业教育和艺术教育,这是大学学科的三大支柱。科学教育包括我们现在所说的一般的通识课——人文社会科学课程和自然社会科学课程。我们要在这样一个课程、系统里面得到了一个人类文明发展的基本脉络,这是这个课程必须完成的。专业教育,只要是一个本科生就会存在一个专业,这个不存在太大问题。最薄弱最不容易解决的就是艺术教育。
那么,艺术教育如何切入?艺术的门类很多,有诗歌、音乐、舞蹈、美术、建筑、电影、戏剧等等。每个人不是万能,除了极少数天才,很少有人精通所有艺术门类,当然也有,但很少。所以一般人会选择自己感兴趣、自己擅长的。比如说有的人听力好,他可以接受音乐方面的教育;有的人视觉很好,他可以接受美术方面的教育;有的人身体协调性好,他可以接受舞蹈方面的教育。所以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环境、条件来接受艺术方面的熏陶。那么,刚刚所说大学教育的三个结构,科学教育,完成我们对整个人类文明发展的了解、认知。专业是以后工作的饭碗,当然很多人以后不从事这个专业,比如说我们国家领导人,他们的本科专业后来基本上都不搞了。这个无关紧要,我看过一个调查,比如诺贝尔奖获得者,我们一般以为诺贝尔奖获得者一定是本科就学这个专业的,其实不然。物理学诺贝尔奖获得者本科不是物理专业的人达到20%;生物学诺贝尔奖获得者本科不是学生物而学其他学科的达到57%;学医学的,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84%本科不是医学专业,甚至1989年的获奖者本科学的是文学。所以我觉得本科学什么不是特别重要,但学这个专业的好处是可以举一反三,通过这个专业达到另一个专业的捷径。所以在钱学森看来,从一个专业转到另一个专业,需要多少时间,说出来你们大吃一惊,一个人从一个专业跳到另一个专业只要一个星期就够了。如果不是钱学森,是其他人说这个话,别人肯定觉得他是一个疯子,但钱学森太伟大了,因为见多识广,所以人们相信他的这番言论。所以本科专业对你以后学其他专业有一个直接的参考、借鉴作用。如果说科学教育上,我们完成的是一个“面”上的教育,那么专业教育上,我们完成是一个“点”的教育,你可以通过这个专业的学习深入进去,这样“点”“面”都完成了。另外一个方面,艺术教育就是关涉到我们的感性能力的,我们对于形式感的能力,我们对形式的那样一种直观能力、直觉能力。这个太重要了,如果对爱因斯坦了解一点的话,就知道他对艺术的强调远远高于他对科学的强调。他有一句名言,他说“陀斯妥耶夫斯基给予我的东西,比任何科学家给予我的都要多,比高斯还多。”高斯是谁?伟大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爱因斯坦就是数学好,物理好,其他几个课程也是不行的。但是爱因斯坦数学和物理好,实际上因此校长破格让他进大学的,这如果是在中国,他就废掉了。我们再来看看我们国内的,浙江大学有个校长叫潘云鹤。这个人很喜欢艺术,他当时本科填报志愿的时候就像填报一个美术专业,但他父母坚决不同意。后来他拗不过他父母,怎么办呢?他选一个专业既跟艺术挂边又不是艺术的专业——建筑学。潘云鹤本科学的就是建筑学,但后来我们知道他成就的领域是在计算机领域,现在是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他现在一辈子都感谢美术给他的营养与教益。袁隆平是个水稻专家,我们看到他觉得他老土,但是袁隆平其实爱好挺多,打球,也拉小提琴。你无法想像他穿套鞋拉小提琴的样子,但他确实喜欢小提琴。我觉得大学里面,我们要通过大学的艺术教育给大学生灵魂的东西、直觉的东西、感性的东西、冲动的东西,这是专业没办法给的。前面提到,专业只能决定我们在某个领域去进行创造,但你创造能力的大小、强弱取决于你的感性能力,而感性能力直接培养的方法、渠道就是艺术,艺术教育。
所以我们要看到艺术教育在整个大学学科结构中发挥的作用,即发挥理性教育所不能培养出来的感性能力,使我们自身素养得到平衡、完善的发展,这就是我们大学教育要谈到的问题。那么,采访我的报道也发表了,认同我这种想法的不一定多,但我认为这就是我的观察。我认为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我们要利用一个人在他大学人生教育的最后阶段给他们最后的一点艺术教育。否则,他们这一辈子可能再也不会与艺术发生关系。那么,对于艺术教育,我之前在一些会议中也谈到我的一些想法,我认为艺术教育能在大学学科的结构上进行一个互补。所以我认为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就应该是学科结构不断完善的过程,就是要艺术教育不断强化达到一定的水平。我认为艺术教育在一个学校是一个很小的专业,但是他发挥的作用却是这个学校强大的专业所不能发挥的作用。那些学科强大,但无法解决感性问题,对艺术的形式感的问题,看到那种形式、那种感觉就能冲动的问题。这个图形、方案、色调,他认为能够给他带来非常美的刺激,这是别的专业可能不能带来的。这里我说了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我们的艺术教育在整个国民素质教育中能发挥的作用,或者说我们怎么样去建构这一问题。但我们目前也只能讲讲,只能通过身边人慢慢去发挥作用,让他们感觉到这一方面的教育的重要性,从而影响到他们身边有限的人,最后通过若干年努力,也许是30年,也许是50年,甚至更长时间。但我终究相信有一天,中国的艺术教育会走上正规、健康发展的道路。我希望这个时间越短越好。因为中国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刻不容缓的时期。我有一个基本判断,中国一百多年来,中国人做的工作就是模仿别人在做工作。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先进我们都拿过来,我们很快就可以赶上。别人有了火箭、原子弹、卫星,我们都有了。马上就有航母了,别人到火星去了,我们过了十年或者二十年也可以到火星去。我们永远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我们从整个政治体制、经济结构,包括大学教育,基本上是模仿西方建立起来。我们中国人没有太多贡献,我们并没有多少原创的工作。今天我们的GDP已经达到世界的第三位,今年可能会达到第二位,那么我估计再有20年,保守一点再有30年,我们的GDP会与美国接近。到那个时侯,西方可以供我们模仿的东西已经不多,那个时侯需要中国人需要进行自我的创造。所以十七大指出要建设创造性国家,我觉得是有眼光的,看到时代发展的症结所在。
但我们的教育,尤其是艺术教育,我们不能给国家提供一批具有原创能力的人,我们永远是在模仿别人建立自己。二十年后我们没有模仿的对象了,只能通过自我创新去解决自己的问题。这非常现实,但没有几个中国人将这二者关联进去。时间是非常快的,十年,白驹过隙,二十年也很快,三十年,等你们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所以中国未来的二十年、三十年实际上就看你们的创新能力。如果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好,中国想成为和美国并驾齐驱的强国,我觉得是天方夜谭。因为你的教育体制没有从结构上解决人的素质的关键所在。所以说,艺术教育很小很小,但我们把眼光放远,会发现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但我觉得中国还是有一拨聪明人,也看到这一问题,要不然不会写进十七大报告。但我看到大量解读十七大报告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从艺术教育的角度来提出自己的见解。所以我对这一问题抱着深刻的忧虑。
所以我想,未来中国的二十年、三十年,是中国发展的关键时期,我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依靠自身强大的力量才能支撑我们国家往前发展。大家想想看,一个小小的法国,一个人口不及我们一个省的法国,它从上世纪四十年代中期开始,一直到九十年代,为世界贡献了多少一流的学者。从1943年开始,萨特、梅洛·庞蒂、福柯、保罗·得科、阿尔都塞、杜夫海纳、德里达、利奥塔、布尔迪厄,……还有很多一流的学者。一个小小的法国,人口只有6380万,我们国家找不到一个可以跟他们比肩的学者。十四亿中国人找不到一个可以拿出来可以跟他们比肩的学者,难道不应该汗颜吗?实际上这些人是对整个人类的发展做出贡献的。中国人,不谈对人类的发展,实际上能对中国的发展做出贡献都不得了了。所以我们下一步需要这样的思想家,这样的学者,各行各业都需要这样的人物,具有原创能力的人物。如果我们不从教育结构体系上来完善教育体系,我觉得我们培养创新性人才只会是一句空话。
这就是我今天演讲的基本内容,当然由于时间的关系,我有些地方没有讲得很充分,我也希望借此机会,通过你们去影响你们身边的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对我们个体的发展,对我们局部的发展和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发展,它的深刻的意义。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
主持人:感谢彭教授的演讲。下面看哪位同学有什么想法,可以举手示意一下,把你的想法提出来与大家分享。
学生:彭教授你好!我是09级的硕士研究生。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家长送孩子去学琴、学画等等,但他们都是带着功利性的目的去的。那么,怎么解决孩子的兴趣问题?因为只有孩子自己想学,才能真正学好。
彭万荣: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个很普遍的问题。我觉得学还是比不学好。孩子不懂,可能学的过程中很不情愿,被动,这很正常。那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要注意孩子的兴趣是什么,优势是什么,特长是什么,关键看家长对孩子的了解。我刚才讲,有的人听力好,就学音乐,我的孩子就是听力还行,视觉不行,他有点色弱,所以他没有视觉特长,这个时候可以进行音乐教育。有些孩子视觉能力强,你可以给他他视觉方面的艺术训练。所以说可以根据每个人自身的特点、素质,生理、身体方面的特点来进行。有点孩子身体结构非常好,可以去学舞蹈;有的孩子身体的协调能力不行,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要他学舞蹈,肯定学不好。所以我觉得还得根据孩子的生理、身体的特点来选择一种。这个过程呢,因为孩子自己比较小,家长也还要将他的兴趣监督坚持下去,瓶颈过去了他会走上正轨,后来会感谢你。他学完了以后,他以后再不学了,都没有关系。但是小学学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点非常重要。
学生:彭老师您好。您刚才说目前中国缺乏创新能力,那这个是因为艺术教育的缺乏造成的,还是因为中国的体制造成的?
彭万荣:刚才在讲座里谈到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复杂,如果单纯从某一个方面去说,好像不是全部原因。但是我们现在讨论问题有一个基础,这个基础就是我们没有什么创新性,我们没有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思想家。这就是说中国的原创能力是很差的。如果说中国人的智慧没有什么问题,智力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就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如果按照柏拉图对人的能力的判断,一个是他的理性能力,一个是他的感性能力。如果他的感性能力能够跟上,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那么感性能力从哪里培养呢?就是艺术教育。这就是我演讲的逻辑。这个逻辑我也觉得可以通过这个完成。因为一个社会,你说他的结构也好,体制也好,确实也是原因。但这个国家太庞大了,十四亿多的人口,总可以找到几个在体制外的人,总可以找到几个天才,但实际上没有,那就不能从别的方面来寻找了。因为体制的寻找很难有一个最终的结果。当然这个也有关系。比方说我们的教育体制从1952年开始进行全国范围内高等院校的结构性调整,这就是体制,你让我们的四十三代学生没有接受艺术教育的可能。中学、小学、大学的课程都没有,你让他培养感性能力,从哪来呀?我们看看武汉大学最漂亮的建筑是哪个时期的?三十年代,我们后来也有很多建筑。我们现在觉得最好的建筑,经济学院,法学院那一块的楼,但它们能跟这些老建筑相比吗?没有很强的美感。那么是这些人的智慧的问题吗?我觉得还是审美能力的问题,一个是这个建筑师们的审美能力,一个是决策者们的审美能力,如果这些决策者都觉得这个方案更好看,那不就是这个吗?上海的决策者们的他们的能力比一般人高明一点,所以他们的市政建设就好一些。当然我也不特别认同上海的建筑。那么武汉大学呢,实际上我们的建筑师一代不如一代。我不认为是智力的问题,是形式感的问题。上海世博的中国馆,我也去实地看了,我实在是不敢认同,我觉得问题多多,没什么美感。后来听说什么呢,当时这个方案被丢到字纸篓,但是我们领导人觉得这个设计好,后来就又被用上了,成了中国馆的主体建筑。你不觉得这是决策者们的问题吗?所以我觉得中国的市政建设,决策者们负有主要责任,他又不是学美术的,他的审美能力从哪来呢?稀里糊涂,没有从哪来的说法,他就是这个水平,他觉得美得不得了,这里问题不是大得很吗?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是很大的。各行各业,我觉得中国人就是这种状态。我们没有多少感性形式能力,没有艺术冲动,感性审美的冲动,我们如何进行创造呢?创造不出来。这是个很大的问题,虽然涉及到艺术教育很小的一块,但可以上升到很大的问题,上升到让我们吃惊的问题,我们不敢相信的问题。这就是我的一个回答,谢谢。
主持人:我也有一个想法与您交流。我以前学过小号,也算有过一些艺术修养。但随着教育的深入,学生们的学业负担越来越重,在上学的学生尽管有学艺术的冲动,但学校里课程的负担迫使他不得不放弃。那么,如何在这种体制内最大程度的培养学生的艺术兴趣呢?
彭万荣:在目前情况下我觉得唯一的就是要靠学生的自我教育,当然我们武汉大学艺术学系也每年给全校提供30余门艺术课程,但是有限的,学校有几万学生,不可能每个人都接受艺术教育。但要保证那些有很强艺术兴趣的人能接受到艺术教育,这一点很重要。另外是社团活动。我们武汉大学有很多学生社团,事实上我们的老师也在社团里开展工作。像我刚才说到的胡锦涛,当时清华大学也没有艺术教育,但有社团,他是舞蹈队的队长,实际上他通过自我教育来进行。如果一个大学里,连自我教育都没有,连公共选修课都没有,那么就没有办法进行艺术培养。这是很不一样的。那么我们看到,武汉大学的老建筑,李四光起到很到作用。李四光是搞建筑的,十四岁就去美国留学。他有非常好的艺术素养,中国第一部小提琴协奏曲就是李四光写的,也就是说他对艺术有非常敏锐的把握能力的,他当时是校领导最高领导,包括我们的选址、建筑的敲定,实际上与李四光的审美能力有很大关系。你刚才说的问题,我估计在目前,在武汉大学,其实我在这里演讲,受到这个影响的会非常小,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接受艺术教育,我还是不是很乐观的。但我还是认为应该有一个机会,有一个场合,让更多的人了解,艺术教育对他们的全面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甚至是,我认为必须要给学生了解,因为过了这个了解的年龄,再来进行教育,已经为时已晚。中国现在学艺术最多的人多是退了休的老太太老头头,那时候当然有用,很和乐,也很愉快,但对他的创造能力的培养已经不起多大作用了,难道这不是一种损失吗?所以我觉得还是得在他年轻的时候,二十五岁前,能够在学校里面接受哪怕是一点艺术教育,我觉得都是弥足珍贵的。但是我对教育现实并不看好,除非我是武汉大学校长,我可能会行政性的制定我刚才说的科学教育、专业教育和艺术教育三者结合,学科结合体系,否则不可能有一个根本性的变化,对整个武汉大学的本科生来说,不会有实质性的变化,所以我对这个现实不是很乐观。但我仍要强调我的观点和观察,那就是人的理性能力和感性能力平衡发展、综合发展对一个人的成长、创造具有决定性的作用。谢谢!
主持人:下面有请程虹院长为我们作精彩点评。
程虹:我有好多年没有听过彭教授讲课了。今天中午我知道这个题目以后,我当时还有一点诧异。听完以后呢,我觉得是我自己孤陋寡闻了。实际上,我一直认为我和彭教授的观点一样。上帝造出我们这样一个人来,我们大脑的左半球和右半球是两种不同的思维。这在科学上已经证明了。我们的左半脑更多的是抽象思维,右半脑更多的是形象思维,人类是在这两个思维方式下来进行创造,进行生活。但把艺术教育与国家的发展如此有机的结合在一起,这是我今天第一次听到。我觉得微言大义,从艺术教育这样的一个小点,生发出国家的发展战略这样一个大的问题,两者之间有内在的逻辑联系。今天下午的安排非常特别,因为大家来到学校,来参加入学考试;另外一个方面,也是来了解武汉大学,来看未来你们可能在这读书的一所大学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彭教授今天的这个演讲,我想就给大家入学之后带来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武汉大学会给大家带来一个科学的思维方式。其实在现在的技术创新已经层出不穷,如果你想到学校来学习某一个固定的专业,回去以后就能应用,这不现实。比如说,你听一个老师讲计算机,讲一个开发系统,可能讲完后这个系统已经淘汰了。但你依然能发现这个老师的讲课对你有帮助,这就在于他能告诉你,我们软件编程的方法,我们程序设计的思想。我想这就是到大学里面来学习,刚才彭教授也讲到的,科学教育的重要性。大家来了之后,怎么样来思考中国的质量现象?在这些质量现象的背后有哪些带有规律性的东西?我觉得这比知识要重要,这个重要性已经不能用倍数来衡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武汉大学开办的这个质量院,是一个跨学科的院。大家将学习到相当多的学科,比如说经济学。还有一个课叫批判的思维,就怎么样对一个问题进行思维,怎么样对一个问题进行表达。这些都是方法论的科学。通过这些方法论,我们能够发现和分析问题,并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刚才彭教授说,钱学森先生讲,从一个专业到另外一个专业的跨越只要一周的时间,这个绝对是事实。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大量的证明了这一点。我是搞经济学的,我可以告诉大家,百分之九十的诺贝尔奖经济学奖获得者,在本科阶段都不是学经济学的。更不用说在国外很多博士点、硕士点,他要求本科阶段就不能是学本专业。比如国外的法律硕士,你不能是学法律的,如果做知识产权法的研究,如果你不是学物理学,学计算机科学,你怎么来研究知识产权呢?因为知识产权在很大程度上是技术知识产权。再比如,哥伦比亚大学的新闻学在全球是第一,但哥伦比亚大学所有的硕士点和博士点是绝对不招新闻学本科的。说的更明确一点,哥伦比亚大学的新闻学没有新闻学的本科专业,从来不开新闻学的本科,如果他要开本科,肯定是在全球排第一,但他就不开新闻学。在印第安纳大学,在密苏里大学,这些世界新闻本科排第二、第三的学校,你学了以后,如果你再想考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博士新闻学,他是不会要的。我们国家有一些独特的发明,搞一个播音主持专业要学四年。大家知道我们国家很多新闻结构招聘,都会标明一个“新闻学专业免谈”。经济部的记者招经济学专业,评论部的记者招中文的,为什么?因为新闻技巧很容易掌握,了不起把你送到大学进修半年、一年,怎么会要学四年呢?
这个是未来你们进入武汉大学之后学到的第一个方面,就是科学的思考、科学的分析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的很多课程的安排,包括信息方面的课程,有的同学会说,信息技术对我没用。我们开的课程不是信息技术,是信息思维,是怎么样科学的甄别信息,提炼信息,并能进行挖掘,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我们国家之所以像彭教授说的,培养不出大师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们本科教育是技能教育,全部不是方法教育。国外的大学,一二年级从来不分专业。我女儿7月30号就要到美国去读书,如果你问我女儿读什么专业,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她没有专业,美国大学一二年从来不分专业,像我们在高一就分文理科,在美国闻所未闻。你去看看,SAT的考试,他们也不叫大学的高考,就是一个资格考试,高中生想要进入常青藤大学就要参加SAT考试,全部是推理。我女儿上次考了以后回来告诉我一个题目:你认为这一次金融危机,与上次发生的更为严重的金融危机,政府的处理方法,有什么不同?他要一个高中生来回答。为什么?方法,他学的是科学方法,他觉得记忆是不重要的,有计算机还需要记忆干嘛?所以我们经常说我们的大学教育是什么呢?上课是记忆,考试就是回忆,这样的大学教育中学教育怎么可能呢?在座的各位都上过本科教育,我不客气的讲,不管你是在哪个学校读书——武汉大学也是一样——我们的大学教育很失败,或者说中国的教育很失败。大学教育的本质是对科学思维方法的训练,你可以发现,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他们的课程全部是一些数学、经济学、逻辑学、推理、批判思维,都是这样的课,没有一门是专业课,结果人家层出不穷的获得诺贝尔奖。美国很少人读硕士、博士,很少,但你们可以看一看,像朗讯、贝尔实验室这样一些国际知名公司里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学历不高,人家一个本科就能获奖。而我们呢?读个博士、博士后,再搞n个博士后。我们还有好多博士后自杀,如果一种教育培养出来的人,让人厌世,这种教育能不失败吗?
我想这是大家来到武汉大学学到的第一个东西。武汉大学是全国知名的综合性大学。刚才彭教授讲,我们国家1952年按照苏联的做法进行分校是非常可怕的,而武汉大学是一所真正的综合性大学,在这个学校你们可以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来思考同一个问题,尤其我们的质量问题,你只从工程角度去思考,只从经济管理角度,肯定不适合。实际上我们说德国把产品做得好,很大程度上与他们的艺术修养有关系。这是大家来到大学要获得的第一个东西。就是刚才彭教授讲的,你们会接受到科学方法的教育。
第二个,你们会得到专业的教育。武大质量院是由武汉大学和国家质检总局共建的,设在中国知名大学里的唯一一个以质量教学与质量科研为主的实体院。这个院不挂在任何一个院下面,就像彭教授的艺术系,还有经管院,动机院,质量院和他们是等级的。武汉大学为什么要设置这样一个实体的质量院呢,是因为我们国家目前在质量,尤其是宏观质量上,缺乏系统的研究。我们国家的质量宏观管理面临诸多挑战,怎么应对这些挑战?仅仅靠这个老师,那个老师是不系统不专业的,所以在武大质量院,大家可以学到很多。你在任何一个大学,你都学不到宏观质量管理的专业知识。我们开出了宏观质量管理,这是我们的专业基础课;下学期的时候我们还有中国质检体制的设立,中美质检体系的比较等。大家在地方上工作,对这个质检体系的设立实际上并不了解。还有欧盟、日本质检体系的比较等。09级的学生没有你们运气好,我们开出了新的课程,这些课程在全国是没有的。我们现在的老师在全国各地讲课,原因就在这里,因为我们的老师,不一定说他讲得很好,是因为他讲的全国没有,而又是国家非常需要的。再有就是我们还要开出一门质量统计分析,这个不是企业的质量统计分析,是宏观质量统计分析的课程。质检体制改革,我们研究了三年,端午节前一天上午,我们在总局的党组学习会议上进行了讲座,讲完了后总局就决定由武汉大学承担这个课题,这是为十八大做准备的。像这样,科学研究和教学是一体化的。当然还会学到刚才说的信息技术,学习怎么用数据挖掘技术挖掘质量安全信息。我们现在研究的成果证明,从网络上挖掘质量安全信息室最好的,最易进行的,所以我想在这里,你们可以学到专业的教育。
第三个,在武汉大学,大家可以受到人文和艺术的教育。读一所大学,如果要排秩序的话,第一个就是人文和艺术,第二个是方法论,第三个才是方法。我认为专业最不重要。刚才彭教授也说了,我们可以看到诺贝尔奖获得者,生物医学奖的获得者大部分本科都不是学生物的,为什么?除了方法论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价值观。大学实际上是要培养有价值观的人,培养有理想有愿景有追求的人。干大事的人他的意志力就非常坚强。大家知道,你在大学里很艰苦,你要耐得住寂寞,你要很坚定,在嘈杂的喧嚣的环境当中,你要坐下来安安静静看一本书。别人在外面应酬,而你要关上窗户,打开台灯,静静阅读很多跟你的工作没有关联的书籍,甚至要阅读原典的书籍,比如中国的论语,西方的柏拉图,一直到黑格尔,到近代的书,你一定会觉得这些跟你的生活如此无关。所以说读书人是要有意志。武汉大学,至今成立了117周年,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大学之一,被誉为中国最美丽的大学。大家刚来,可能没有什么概念,你们可以问问你们09级的同学,他们在这里呆了一年后,就知道这个地方的人文积淀和氛围。我也曾到机关去讲课,很豪华,装修得很好,但你会发现在那个地方上课和在这栋楼里上课,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大学里面为什么要有优美的风景,悠久的历史。大学不一定要有大楼,但一定要有经典的建筑。从老斋舍拾级而上,你们推开窗户,窗外就是风景。我在上海呆过很多年,上海交通大学已经把调函发到武大来了,我之所以舍不得离开武汉大学,就是这片樱顶把我锁定住了。你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你很难离开他。我们大家走到山下,就是东湖,六十平方公里的东湖,不是说有湖有山就可以了,关键是有大学。风景和人文结合在一起,大家在这个地方居住一年以后,你出去的气质会有变化,你自己感觉不到。
最后一个方面,艺术修养。彭教授他很忙,但我还是想借这个机会向他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请他专门开设艺术课程,不是选修,是必修。这个大道理不用讲。刚才彭教授说到袁隆平先生。我和袁隆平先生是一个高中毕业的,武汉博学中学,也就是武汉四中。每一次逢五逢十的校庆他都会回来。我们在一起交流的时候,袁隆平就会说,现在四中让他觉得不留恋,他们那个时候读高中,那多少社团活动,多少艺术活动,多少学生之间的活动。袁隆平先生写得一手好诗,袁隆平先生的小提琴是可以被表演的。就像爱因斯坦。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院出了二十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大家知道他们专门研究物理。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院每个月都有个访问学者,其中一个访问学者是留给艺术、音乐家的,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你可以到普林斯顿大学去,进行访问的这个月必须做一次艺术讲座。为什么普林斯顿大学能出大师,就是这个地方有艺术。所以刚才彭教授讲的这个是非常大的问题。大家回顾下,艺术教育、艺术修养、艺术品位,对你今后的竞争力是不可或缺的。我认识很多朋友,我发现他们都是热爱艺术的。大师的经历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在前两届,虽然我们的钱很紧张,但我们的08级同学,当时就曾到琴台大剧院看过演出。琴台大剧院投资4个亿,不说是中国最好的,起码是最好的其一啊!你到琴台大剧院看看,再到国家大剧院去看看,国家大剧院中间的音乐厅看看,会发现琴台不一样,琴台大剧院的音乐厅是独立建筑。09级的同学后天要到神龙架去,这不是简单去旅游啊,是要增强一种修养,我们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们质检系统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人才挑战,人才挑战中最大的挑战是我们的人才太单一,人才思维太单一。这两天来你们应该有体会。在这个地方,我们会给大家提供一些艺术教育的氛围和平台。但主要还是靠大家自己,刚才彭教授也说了。
九月份入学之后,大家在这个地方会获得三个方面的东西,就是会获得科学思维的方法,会获得宏观质量管理方面的专业知识,获得人文和艺术方面的修养。通过在武汉大学的学习,我们希望大家能够成为和现在的人不一样的人,更准确的说,很不一样的人。你们去问09级的同学,他们要离开学校了,我想他们最大的感觉有两个吧,一个是太快了,去年这个时候入学,现在这个时候就要离开学校;第二个,很依恋。我们双周论坛已经总第94期,上期的时候他们听了黑龙江、四川还有新疆三个局的局长做论坛,今天又坐在这里。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这里的论坛完全是跨学科的,你们会获得非常大的信息量,这是武汉大学给大家的。说实在的,武汉大学质量院办这个研修班,投入大于产出,但这种投入也是值得的。从08级到09级的同学,都把武汉大学、武大质量院当成他们的精神家园。
最后再次感谢彭万荣教授的讲座,我从他所讲的艺术教育而衍生出来的,武汉大学能够提供给大家怎样的学习的问题。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他表示感谢,我们还希望彭万荣教授能够经常来我们这里给大家做讲座。彭万荣教授是中国艺术学的非常知名的国家级学者,他的艺术学系有很多非常优秀的老师。刚才也跟彭教授请求了,明年我们开艺术方面的通识课程,通过艺术方面的学习,大家能够在思维方式上更加平衡。
再次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