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质量发展战略研究院
学术动态
2009年第18期（总第63期）
武汉大学质量发展战略研究院编 2009年6月5日
6月4日下午2：30，武汉大学质量发展战略研究院在樱顶学术报告厅举行2009年第18期（总第50期）“珞珈质量双周学术论坛”。论坛邀请中国唯一的质量院士刘源张和我国著名质量与标准化专家、国务院参事郎志正教授一行与质量院老师和同学交流,武汉大学社科部副部长谭玉敏出席论坛。现将论坛的主要内容整理如下：
刘源张院士、郎志正教授来访我院实录
主讲人：刘源张 中国科学院院士 郎志正 国务院参事
谭玉敏 武大社科部副部长 程虹 武大质量院院长
刘源张：
我说两句话，我们到质量院来，其实是顺道来拜访武大。我说顺道，其实也是专程。第二句话呢，质量我也干了五十多年了，前天中国工程院举行了一次论坛，国家认监委的主任郭重庆，发表了这样的一个演讲。他演讲的主题是，服务型质量。他其中有这样的一段话，他说中国的学界和社会，都存在这样的一种观念，特别是我也有这样的一种观念，就是管理既是一种科学，也是一种艺术。质量管理那就更不是一种科学了。他说的话，让我认识到，质量管理在中国没有得到重视。我今天非常的欣慰，总算有这么一家大学，武汉大学和当地政府办了这样的一个研究院。我很高兴，衷心的祝愿，武汉大学质量战略研究院在程院长的领导下，今后取得更大的成绩，越办越好。
郎志正：
首先向质量院致敬。武汉大学本着一个是智库，一个是跨学科，一个是创新来办质量院，本着这个精神，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理念和我们应该遵循的精神。再一个，质量本身是一个综合性的科学，但是又是一个实践的科学。离开了实际，离开了企业，我们会一无所获。现在我们很多高校的教师们，就是想搞点模型，空洞的谈谈理论，把外国的东西搭在一块来综合一下，实际上这个不是方向。我觉得咱们质量院走这个社会和企业的路子，是非常好的。刘先生做质量工作开始，实际上我跟着刘先生也是从企业做起，我自己也是在企业干过，也在研究院干过，然后又回到学校，也是非常重视和企业联系，因为只有从企业出发，作为学术研究也好，做科研工作也好，都是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研究问题。第二点，我们和质检总局和地方局的协作，来研究宏观质量管理，来研究监管的方法，是非常必要，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咱们这里做的，上次在《质量报》发表的质量院做的研究成果，我也顺便谈了一下的我对宏观质量管理的一些看法。这个研究非常重要，而且现在，这个怎么来做，还需要商量。怎么样来做，又好又快。这个快已经有GDP来表示，这个好怎么来表示，怎么来衡量，希望你们在这个方面来多做研究。
程虹：
好，谢谢。刘先生、郎先生，我们的学生们非常希望和两位先生见一下。他们中间30％都是高级工程师，又回到学校，他们非常珍惜这个环境，每天晚上都看书看到两三点。因为他们是从实践中来，特别感到困惑。他们现在感觉到压力很大，老是社会在指责他们，但是又缺乏支撑，我们也是在探索。所以，特别需要两位大师给他们一些鼓励。
谭部长：
我简单的说两句。首先也非常高兴见到两位。首先，我代表社会科学部文科科研处，对三位的到来，指导我们质量院的发展，表示欢迎。正如刚才我们程虹院长介绍的，我们成立于2007年底，07年11月29号才成立，当时成立这个院，正是我们学校新的办学理念的体现。我们学校当时认为，我们高校，特别是武汉大学作为教育部直属重点的高校，不仅仅是传统的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还要注重为社会服务。要做出跟我们武汉大学这样地位相称的贡献，为国家和地方的经济建设和社会的发展做贡献。这样，我们成立了这样一个平台。当时，我们从文科的角度提出了智库，这样一个战略。为了这样一个战略，我们也搭建了一些平台。这样我们从06年以来，就和国家的一系列的部委合作，搭建了这样一些平台。比如说我们跟国家发改委成立了一个“中部发展研究院”，专注于中部崛起的战略研究。我们受外交部的委托，建立了“中国边界研究院”专注边界问题研究和人才的培养。我们这个质量战略研究院，就是专门注重质量战略的研究。这些都是我们学校新的办学理念的体现。为社会服务的重要理念的体现。我们质量院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从07年底到现在，一年半的时间，但是在社会各界的关心和支持下，刚才我们程院长都介绍了，在两位先生的思想的指导下，程院长带领一帮团队，兢兢业业，扎扎实实，以质取胜，来建立起这样一个高端的品牌。而且不断的推进品牌的建设，想为国家和地方经济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作为我们学校各个部门，包括社会科学部，研究生院，人事部门，方方面面，都非常的支持。目的就是想这个研究院能够做的更大更强，做出更大的贡献。前几天，其实很早，程院长就跟我说过，两位先生今天要过来，而且说两位先生也对这个研究院非常的关注，非常的支持。我也代表学校，对两位先生的支持表示感谢。同时也是想，从学校层面，恳请两位先生今后对我们的质量战略研究院给予更多的关系，指导，支持和帮助。也希望两位能做我们的客座教授啊，学术委员会委员啊，通过各种方式，除了汇聚我们校内的专家，同时也需要能把国内外的专家都汇集到这里来一起为了国家的质量战略研究，做出更大的贡献。如果说，我们两位先生能够鼎力相助，来加入到我们中间来，给予更多的支持，我相信，我们质量院的发展一定能够更上一个台阶。再次对两位先生的光临和指导表示衷心的感谢。
程虹：
从大家刚才的掌声中可以听到，我们中国首届的质量工程硕士们对于我们中国质量界的两位泰斗的光临，是怀抱着多么大的期待和敬仰之情。我们在过去一年多的学习当中，我们大家在不同的质量课程当中经常的从老师、从很多宝贵的文献、从资料、学术论文当中，在不断地领略我们中国工程院刘院士和国务院郎志正参事对中国质量事业重大贡献的一些成果。我想我们同学们这一年多的成长，有我们两位先生的学术思想的指引，所以我们刚才的掌声也是对两位先生在学术上为我们中国质量事业做出的重大贡献，以及对我们质量人的这种影响的感谢。那么下面，我们就诚挚的邀请我们中国工程院刘源张院士给我们同学们发表讲话，以及对我们大家的学习和未来的质量事业作指点。
刘源张：
同学们好。我非常高兴能够有机会到武大质量院来跟同学们见面，刚才已经从程院长那比较详细地了解我们院的一些情况。要我讲话，讲什么呢？我想讲这么两句吧。一个就是质量管理分成宏观管理和微观管理，这是我们中国的分法。在美国、在日本、在德国，在很多国家都没有，唯独中国有。但是宏观管理、微观管理的事有没有呢？它们都有，就是没有这个名字就是啦。第二、美国的宏观管理能力很强，他们的途径主要是两个，一个是法律，立法；第二个就是社会监督，美国的用户消费者，对于质量问题有绝大的发言权。如果有美国生活经验就知道，消费者对产品满不满意，不像我们退个东西难，在美国消费不满意马上可以退，很简单。商家二话不说，马上给你换。另外，美国历任总统都有一个消费者权益顾问。他就代表社会上各个机构，像UL这一类机构。因此，它们不是没有宏观管理，只不过没有这个名字，但是它们做事，做得比我们好。那我们的宏观管理有什么特点呢？我们是以官员为主，国家有个质检总局，质检总局这个机构在全世界是独一无二的。当然美国也有些机构，比如掌管食品药品安全的FDA，都是根据相关法律成立的。但是没有像中国质监局管理面比较宽，从全国各地，从中央到地方垂直管理这样的机构。美国没有，日本也没有，印度也没有。第三，中国宏观质量管理，不只质检总局一家，卫生部、农业部、工商总局甚至海关、公安都有参与，现在根据《食品安全法》在国务院成立了食品安全管理委员会，卫生部主导。宏观质量管理里面有专门研究质量发展战略的就我们一家，这个我必须讲。而且我们还专门有个研究院在武汉大学。武汉大学如此重视中国质量问题，将如此历史悠久，文化浓厚，这么好的地方给我们院，不简单，真不简单。武汉大学领导这种胆识，很有见识、很有气魄。肯定有很多单位不服气，你们来了我们呢。我挺欣赏。我和朗参事在飞机上聊，领导不答应，不了解情况，一听的话正是我们感到机会。这位是郎参事，这么多年努力宣传大质量的概念，质量发展的战略就很重要啦。另一件事，这次金融危机。当然中国的质量问题不是金融危机引起的，但是是金融危机促使我们更好的考虑中国质量问题。今天程院长给我介绍了一件事情，我听了之后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台湾一商店挂出一招牌，本店不售大陆货。怎么导致这么一个程度啦。所以中国工程院受国家质检总局委托07年开始筹划，08年组织了一个庞大的研究组，这个研究组笼络了我们国家所有的部门，所有的行业协会，都参与进来啦，我也是这个课题的主持人之一。开了无数次的会，题目就叫提高我国制造业产品质量途径。首先请各个部门，如机械联合会、纺织协会，工信部……，第一个就是要查清楚我国产品质量，我说产品包括产品、服务、工程，产品有形无形的语言啦。中国的产品质量问题到底是什么？是像台湾这个老板，或者美国舆论说的那么糟吗。不会吧。如果那么糟的话，怎么我们这个外贸出口一年一万多亿美金，要是产品那么糟会有人买吗？绝对不会买的嘛。另外一个，有论文，有美国杂志都登了，显示出来他们的生活离不开中国产品。有一家人下决心一年不买中国货，结果呢，到第二年支撑不下去啦。中国货又便宜又好为什么不买呢。可见中国的产品质量不是那么糟糕，而且应该是很不错的，价廉物美。拿行话讲，是性价比非常高的。那么就没问题？问题一大摞。三鹿奶粉，但从奶制品讲，从大头娃娃一直到这个肾结石，问题层出不穷，假冒伪劣是屡禁不止，这个就够头疼的。第三、更差劲的就是这个诚信越来越下降，一锤子买卖，能骗就骗。把钱骗到手，其他的我不管啦。这三个问题实在是可怕呀。因此，我们这个课题组研究第一个中国质量问题是什么，它的根源到底是什么，第二个问题政府的质量监管应该怎么干，你不能像三鹿奶粉那样由国家质检总局动员全系统的官员到企业去当检验员啊。海淀区的质监局局长跟我聊，她天天要下厂去当检验员，他们真的觉得这个无济于事，企业也觉得莫名其妙，你们来干正好我们不干啦。这个长期不下去啊，哪能这么干呢。说实话，我们质监总局监管号称垂直领导，但你到地方质监局了解了解，我跑了几个地方的质监局，到地方来一个人权、一个财权不在地方政府，局长任命是国家质检总局，下面的副局长都是当地政府任命的，国家质检总局也不给钱，钱都是地方政府给的，所以这个地方质检工作生命有赖于地方政府首脑他对质量有多大的重视，他执行质量有多大的困难，这个地方领导认为质量没多大分量的话，质监局一年汇报不了一次工作，就这么个局面。第三个大问题就是这么多方面军，我就参加过一次产品质量安全整治小组，吴仪副总理当组长那个，第一次开会这五大家都来啦，现在谁当组长，我心里就奇怪质检总局不能当组长吗？应该的嘛。结果一选是当地的工商局当组长啦。因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最有权啊，质检总局地方上不买账的。一个是权力、一个是工商局，一个是公安局，这两大家戴大盖帽的当组长，后来质检总局官员不高兴啦，我们也得有制服，但是戴大盖帽的制服的国务院批，不管那一套了咱们自己搞大盖帽，自己搞制服，所以都有大盖帽，都有制服啦。这是中国的国情。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政策协调不下来，当然美国也有协调不下来的，美国也有矛盾的，但是它有个好处就是法律，凡是法律不管是谁都得服从。中国法律不健全，所以我跟同学们介绍，我们质量的问题，我们的中心问题，所以质量发展战略我想都跟这个问题有关系啦。我们质量要发展靠不靠法啊？总得有个法吧。联系到法的话，我要跟大家说一说，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我是到密州大学学机械的，加州大学学经济的，到美国去学运筹学啦，见导师，导师管你三件事，一个就是考一考你数学怎么样，二个就是保证你选课，三个就是指导论文啦。第一件事我通过啦。第二选课跟他商量啦，你一定要选两门课，一个美国的商法，二个美国的会计，我就不喜欢这两门课，因为我在日本京都大学经济学当然学过法律课啦，当时赫赫有名的一个法律大教授亲自给我们上课，我记得上课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法律在于解释，法律条文写不清楚的它就要解释。我想法律在于解释的话，不就随心所欲了，这我不学啦。会计也没兴趣。我就没听这两门课。我就偷懒选了一门财会数学，怎么计算福利之类的事情，很简单很容易。一考就满分也不去听课。法律是真的没学，我现在就是后悔，实在丢了很好的机会。对法律几乎没有什么常识。没有基本的法律概念，怎么制定发展战略有关的法律。法制的概念你该有些吧，质量在法律上的地位你该搞清楚吧。在法上的地位有三种人，一种是生产者，第二种使用者，第三种社会一些行业协会等等，这里面都有个权利义务，你怎么去规定。这是很不容易的事。这次我们中国质量研究有个发展研究院啦，有个地方把这个工作承担下来，我比较高兴。最后一个事，我是从微观管理开始学的，拿这个定义分类讲，50年代在日本学了一点，然后到美国专门学这个东西。当时质量管理就是三大件：过程控制，控制图这套理论、3西格玛原则这套东西，第二就是学验收，各种样式的验收表，第三个就是实验设计。50年代的质量管理号称统计质量管理，这个词我不喜欢，不大用这个词。当时学的就是这三件，把这三个学好啦，掌握好啦，就是质量管理专家。随着时间推移，社会的进步，随着科技的发展，50年代至今科学思潮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本来质量管理的兴起就意味着科学思潮从确定性考虑转到的确性的考虑啦。量子力学到智能物理，统计力学到概率统计出现，观察质量现象有了一种新的科学思想。科学是从分析开始的，是以还原论这种科学方法论为主轴的。所以一直到上个世纪50、60年代机械论还原论遍布科学界，但是60年代以后，科学界出现一个很大的变动，机械论还原论说明不了问题了，分析转向综合。我给大家举个例子，时下的医疗改革，最新的医疗改革，陈竺院长解释医疗改革牵涉面大了，不光是免费或者公费医疗的问题，就中国的卫生事业应该怎么发展一定要重新认识中医中药，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动，中医中药在中国五千年历史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像吴仪副总理有一次在会上讲，她针对某位先生提出的问题她就动了火气。她说：“简直是无知，中华民族就靠中医中药才免受了欧洲上千年的瘟疫。你现在说中医中药要枪毙，不岂有此理吗？”现在中医中药在中国一直是受压迫，过去中西医结合实际是要把中医改造成西医，这是它的实质。这当然不是十分科学的态度了。中医中药救驾的是SARS非典，西医没有办法，只有找中医。现在H1N1流感又出来了，主要靠中医，西医没有嘛。中医西医有什么差别呢？我引用吴阶平的话。忘了哪一年了，大概是03年吧，在北京召开一次国际医学大会，请吴阶平院士作主题报告，那天晚上有个机会一块吃饭，我问他：“吴院士早上这个报告讲的是什么呀？”他说：“我讲的中医。”我说：“你是西医怎么讲起中医来了。”他说：“我在国际大会上要求国际同行重新认识中医。中西医的区别在于，西医是治病中医是治人。”有个什么病，或者什么细菌病毒，赶快想办法把这个细菌病毒杀掉，这是西医。中医不管是什么病毒什么细菌，认为生病跟人体有关系，人体强能抗住的话什么病也侵害不了你。身体虚了什么病都进来，感冒都受不了。因此西医机械的还原论，中医是综合。西医从一个单体来看，中医是看整体。从本世纪以来全世界的科学家、科学哲学家都来关心中国的东方科学。尤其是美国的一个大人物有一次在北京大学讲中医学是所有的科学中最成熟的科学。言下之意，其他科学还差的远就是中医比较成熟了。所以科学思潮变了，我希望我们同学们，程院长已经对你们大家做了很好的介绍啦，我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学生当我们的硕士生。因此第一我说了，法学知识得有一些。第二个中医也得有一点，什么是望闻问切你得知道。中医看并不是望闻问切吗，看一看，听一听，再问一问，再号号脉，这个是望闻问切。中医的方，是复方是汤药，讲究均深灼施。不像外国人，外国人将中药每一味拿去化验没有作用，可是拿一块它就有作用了。系统科学有个词叫涌现，是说系统一些元素中，这个元素系统中产生一些原来不具备的性质，所以叫涌现。所以第二个问题就这么一些。总而言之，今天程院长也专门给我们介绍了他的建树，我也很赞成，郎参事表示赞成了。质量是一个综合性学科，不是单打一能解决的，所以既然有志于我国质量事业，有志于我国质量发展战略研究的话，一系列的知识面要宽一点，现在大家都是本科毕业了，终身教育人民教育都有了，利用这个机会，特别今天我一来，咱们旁边这个图书馆这么好的一个环境，这个文化修养非常重要。质量归根结底是一种文化现象，所以我希望大家多读点书，不要像我们过去的学生老是数理化，一提就是模型，一提就是模拟，一提就是仿真，解决不了发展战略问题。解决发展战略问题的是咱们这搞得一套东西。为此请大家努力，我就提供一点想法。我想讲讲国际话语权，我一开始讲了国外没有宏观管理这个词，但是有宏观管理这个事。最近发生一个事情，大家知道这次美国财长盖特纳不是来了嘛，前不久希拉里来了，佩洛西议长也来了，还有凯利另外一个团也来了，现在在中国有五个美国高级代表团，制定中美之间的两个战略对话，一个是经济对话，一个是国防对话，原来是分开的现在合二为一了。这两个对话是最上面的，下面有一系列的各式各样的对话，中间有一个中美工程论坛，这是中国工程院负责的已经搞了几次了。09年一次对话论坛是美国机械工程师协会（ASME）,这个协会在美国历史最老，势力最大，影响最强的一个协会，他们组织的美国各界的人士在今年5月27日在北京开一次论坛，我受命作为论坛的主持人发表演说，介绍中国的质量情况，主题是讨论中国的质量。这个事由国务院外国专家局来组织，他们花很多钱，由中国工程院承办。由于我是搞质量的，就由我来主持。我事先了解了一下为什么这个情况呢。就回到一开头我讲的，美国人对中国的质量问题非常注意。因为中国的质量问题不是中国的问题了，而是全球人民的问题了。道理很简单，中国这么多的产品卖出去。中国不大在乎，好像死几个人无所谓，但在美国死条狗死条猫都不答应。第二我再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去年的9月份美国商业周刊杂志，在美国非常有影响力的刊物。9月一期封面一相片，是美国的一个战斗机，这个战斗机上几个大红圈，旁边的题目惊人《中国的产品质量危害美国的国防安全》。这个够耸人听闻吧。我以为什么说得这么可怕。它说的什么呢？它说的是这个战斗机都是电机计算机操作，这个计算机很多零部件都是中国制造的，发现中国制造的零部件性能不可靠。真要是作战，万一出错的话，我们不是都很糟糕了吗？有了责问，美国政府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部位采购中国的东西。这么大的文章。我一看这个，我在几个会上也介绍这个问题。美国对中国的产品重视也好，注意也好到这个程度了。很简单的道理，美国人离不开中国的产品，中国也离不开美国的产品。所以这次美国人就来看看，到中国的北京，还要到辽宁，还有几个市。我都负责接待他们，但是很好我也解脱了，为什么？因为流感他们来不了，延期，会议延期了，我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个生动的例子，说明美国人也重视中国的质量问题。欧盟也是一样，日本也是一样都重视了。因此我就说中国的质量问题不是中国的问题，已经是全球的质量问题。中国的发展战略不应该局限在中国，要发展到全球去。为什么这么说呢？郎志正是标准化的专家，标准化协会的常务理事。我也是一个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我们深知道三件事。第一个中国的国家标准太差劲，具体的讲标准，实事求是的讲，不修改的标准不是标准，别人不使用的标准不是标准。我们调研发现，我们国家制定出来的标准就没人用。为什么？企业直接讲，你那标准跟市场没关系，我们那是为了赚钱的。你的标准赚不了钱，我赔钱我要它干嘛。标准需要修改，外国的标准，全世界平均3-5年，好多是1-2年。拿美国的鲍德里奇奖2年修改一次标准。我们的标准问题一太老没人用，第二我们在标准化组织的话语权及其微弱，全世界三大标准化组织：一个是ISO国际标准化组织、二个是国际电工委员会IEC、三个国际通信联盟。这三个委员会成立很多年了，下属1500-2000个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中国人当标准化技术委员的十个指头够了。解放日报07年有篇中国的国际标准化话语权只有千分之三。所以中国的标准化战略就是要提高这个话语权，使中国的话语权提高到百分之十吧，千分之三太差劲了。可喜的现象08年我们成了ISO的常任理事国，ISO的宪章规定常任理事国只有五个，美、英、法、德、日。可是鉴于中国越来越强大，破例才找第六个，这算取得一个不小的胜利吧，今后的工作还远得很。所以我们的发展战略不能只在中国的圈里谈发展，要到国外去发展。我给大家讲个笑话，日本当年的石川辛老先生我问会议怎么不参加，他回答没兴趣。我也不好意思问。后来他的关门弟子来了，我和他聊起来，才知道他当年反对，因为标准不解决问题，当时日本的产品远远高于那个标准，再向那个标准靠，不是岂有此理吗？老师也太固执了，现在都经济全球化了，日本有实力经济影响全球去嘛。日本的质量管理就是改进，天天改进，来的标准没有改进，所以一定要将改进写入标准，现在成了一大思想了。更可笑的是改进不发英文了，而是直接用日本话的发音。现场也直接发日本语音了。一次开会我旁边坐着个美国女士，一边听一边摇头晃脑，我问她发音可以直接翻译成英语，她很欣赏一定要发日本音才能表示那个思想。足见它的影响。所以每次这种会议我也不去了。这里有我讲话比日本人高明多了，说理论有理论，分析有分析。美国人表示敬意的鼓掌。日本人来个小罗卜头也大受欢迎，为什么呢？日本有日本产品作后盾。我讲得挺好，一问中国产品有什么，完了。说的话吗？中国产品怎么不行。最后我都没脸讲话了，我算了我不讲了吧。所以说我的遗憾就靠同学们来帮忙了，你们来解决我这个遗憾。
朗志正：
刘先生年长我十岁，也是我的老师。刚刚刘先生讲的很好，我都同意。去年年底我给总理写了一个参事建议。一共有三个建议，一个关于自主创新的，关于第三代移动通讯TD-SCDMA的一些建议，第二个呢，是税收，关于退税问题的建议，退税流程怎么改进的。第三个呢，就涉及到咱们质检系统。我就说呢，咱们派了那么多人下去，给人家把关，不签字，奶制品就出不出去。我说这个东西啊，不应该是质检总局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企业自觉的行为，是企业的责任，应该把责任给他们。这个建议呢，（被采纳了）后来质检总局就把人员都收回了。当然质检总局了解不了解这个情况呢？实际上是了解的。但是谁去说这个话呢，没人给总理说这个话。这就是我们说的宏观的来看一些事物，宏观质量管理的一个方面。我总是宣扬呢，刚刚刘先生所宣杨的大质量的一个概念。大质量实际上是宏观质量管理的一个基础。我来解释这个大质量概念，实际上是五个方面。第一个呢，是从范畴上来讲，所谓大质量不仅仅包括了产品质量，工程质量和服务质量。99年，镕基总理就谈到了经济运行质量，环境质量，人口质量等等。到2000年，镕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又提到经济运行质量，这都是属于大质量的概念。那么锦涛在十七大报告里，谈到发展质量。在“十一五”规划里面，又谈到了发展质量。这个发展质量可以说是大质量概念的一个非常具体的体现。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质量。那发展也是一种事物，有没有质量啊，也有质量。那我们叫他发展质量。我一直在宣扬发展质量，发展质量就是一种宏观质量管理，就是宏观的质量。刚刚刘先生讲到了，实际上这个发展质量，首先要研究的，无论对国家来讲，对一个行业来讲，对一个企业来讲，要研究他的是发展战略和他的目标，也包括质量文化在内。宏观质量首先研究这个东西。这就是我们说的要研究发展质量。那从我们这里看呢，一个是研究他的发展的战略和目标，无论什么样的组织。一个呢，要研究他的各个层次之间的关系。包括咱们质检总局也是，从总局到地方局，到企业，都是联系关联的。这是我说的第一个从范畴上来考虑。可持续发展谈到的问题，我们说发展是硬道理。发展是第一要务。发展质量就是我们要研究宏观质量管理的最重要的问题。第二就是说，从一个过程和结果来看，来看这个大质量的概念。过程决定结果，结果才是目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光看过程。有些演员，老说我享受过程就行了，这是阿Q精神，没人看你还觉得好。还是看你结果。大质量概念，不仅关注过程，还关注结果。结果是目的。当然过程决定了结果。第三，从组织的角度来讲，不论是国家也好，行业也好，企业也好，各式各样的组织。质量是渗透到组织所有的机器里面。大质量认为，质量不仅是搞质量的事情，也不是质检总局的事情，就是刘先生说的，质量是一个全民参与的事情。就是一个组织里面大家共同来完成的。我们应该有这个概念。我们质检系统只是其中的一个部份。第四，就是从一个系统的角度来看，大质量概念，追求的是系统的最优，追求的是接口的可靠。因为质量问题常常产生在接口上。比如刚才刘先生讲到，农产品的安全，从农业部门到质监总局所管辖的生产领域，到工商部门，到餐桌上，到医疗等等。这一套，是一个系统的过程。我们不能光看哪一个部份。我们要研究他们的关系，要研究结果是不是可靠。这是非常重要的。第五呢，就是特性。我们老研究质量特性。ISO9000所谈的对质量的定义，只谈固有特性，比如说工业产品谈他的性能，可靠性，维修性，谈他的安全性，对环境的适应性，都是说的内在质量。但是我们还要谈他的人们所赋予的特性。比如说刘先生老强调交货期，就是实践性，及时，准时和省时的这样一个概念。谈到经济性，物美价廉。我们大质量概念不能光谈到固有属性，对我们比如说质检系统，比如认证认可系统，也有他的质量特性。研究质监系统的质量特性是什么。这就是宏观质量管理应该研究的一些问题。我想就大质量概念跟同学们交流一下，怎么研究宏观质量和宏观质量管理。这是我想应该咱们来考虑的问题。这是第一方面。第二方面呢，刚刚刘先生讲到质量离不开标准和标准化，当然这个标准是一个大的概念，标准的本质是一种约束。这种约束是一种人为的约束，是有利于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约束，是一种有效益的约束，是一种特定形式的约束。那么研究质量，不能不去研究，前年我为总理写过一个建议，就谈到节能减排，总理做了一个很重要的批示，就是把法律法规和标准联到一起，刚刚刘先生也谈到，法律法规也是我们研究宏观质量管理的一个重要的方面。要研究法律法规和标准，这是一个体系。要研究法律法规和标准体系。我们现在质检总局是依靠的，依据的就是国家的法律法规和标准体系。把这个研究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刘先生也讲的很多了，我就和大家交流这些。我从前也做过企业，也在研究院做过，现在在学校，和院长是同行，我在北京理工大学。现在全国还没有办过这样一个以质量为中心的硕士研究生班，我觉得这是创举。咱们是第一期，是“黄埔一期”，所以希望大家能做的更好，能够真正在质量领域，特别是宏观质量领域做出自己的贡献。
程虹：
今天因为时间有限，但是大家可以从两位大师非常精辟的演讲中得到诸多的启发。首先是我们刘院士对质量的研究方法的非常精辟的阐述。我觉得我们刘院士刚才绝对不少无的放矢，特别谈到我们还要学习中医的方法。刘院士并不是说要我们去当一个郎中，关键是真的要学习支撑了几千年文明的中医的方法和内涵。这对我们质量的研究是非常重要的。我想，这个学期结束以前，我们要请学校医学部专门研究中医方法的老师来做演讲。中医的方法，我相信他对我们质量管理的研究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其他的方法，刘院士和朗参事所共同提到的法律法规，这对我们是非常有启发的高见。第三，就是刘院士所提到的，国际化的视野，他特别谈到，宏观质量管理，虽然在美国没有这个提法，但是在这个领域做的非常的好，他们实际上就是在做这个宏观质量管理。尤其强调，要推进国际化的视野。宏观质量管理，不仅仅是在中国，更在全世界。要发展战略，要有世界的视野。第四个，就是朗参事刚才所特别系统谈到的，这五个方面构成的作为宏观质量管理基础的大质量。我们的宏观质量管理，特别是发展战略研究，都是建立在这些基础之上的。两位先生，今天非常简短的语言，但是确确实实，无论是对我们大家今后的学习，特别是刘院士今天用了很长的时间，作为中国质量发展的泰斗，作为真正的质量的开创者，对我们刚才朗参事所谈到的“黄埔一期”谈了很多，今天一下飞机，把行李一放就过来了，两位先生的年纪加起来已经接近160了，我们大家才20多，30多，两位老先生这么大的年纪还在为中国质量事业和质量发展在奔波，我想，我们质量班的同学要真正的做两位先生所期望的“黄埔一期”。我们需要用质量文化来打基础。最后还是文化，还是价值观。两位这种高屋建瓴的指点，这种对质量班学员和质量院的殷切的期待，和对我们宏观质量管理的充分的褒扬和鼓励。我相信，对我们质量院的下一步发展，对我们质量硕士研究生们的下一步人生之路，都会起到巨大的作用。为此，再次向刘院士和朗参事表示我们最衷心的感谢。本来今天机会非常的难得，我们学生们准备了很多问题，向两位老先生请教，但是时间确实不够，我们还要赶到江边去。待会我们下去到质量院门口，同学们和我们刘院士，朗参事合个影，今后大家回去，在质量学习和质量问题上遇到什么挫折，就把两位加起来接近160岁高龄的先生的精神拿出来作为激励，我相信都我们未来的发展是非常有益的。今天的座谈到此结束。谢谢！
（董芬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