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复杂事物的研究往往比较困难,首先可能遇到的难题就是对这一事物的定义,需要明确其内涵和外延的界限在哪里。社会科学,尤其是经济学中的很多现象,难以用一个单一维度的指标来刻画,这个时候就需要采用多指标的综合评价方法,或者说用一套指标体系来比较全面地反映需要分析的对象的各种特征。对同一经济现象,学者们往往会出于不同原因给出不同的指标评价体系,有时候这些指标体系大同小异,而有的时候这些指标体系中的指标有着显著的差异。虽然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来看,可能这些指标体系都有合理性,能够反映特定经济现象的重要特征。但是,如果想要把这些指标体系应用于实践,用来指导具体的经济工作,就会遇到很大的不适应性,众多的指标体系也可能让实际操作者产生很大的困惑。
在一个重要的学术期刊网上搜索篇名为“指标体系”的文章,就会有将近3万篇的各种文献,不管是社会科学还是理工学科都有涉及。这种用指标体系对研究对象进行探索的文献在社会科学领域应用的最为广泛,在知网上搜索指标体系,可以发现,在“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类别下的文献就有4300篇左右,占了这类文献的1/8强,其次是“企业经济”,有3900篇,比重也是比较大的。这样看起来,运用指标体系方法进行科研,在宏微观经济学的研究中都是非常普遍的。经济增长质量是这些年来我国宏观经济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从知网数据库中的文章数量来看,“以经济增长质量指标”为题的文献也有800多篇了,而且最近几年年相比之前都有较大幅度地增长。这不仅说明经济增长质量研究是我国目前宏观经济研究的一个重点,同时也表明用指标和指标体系对这一对象进行分析是学者们的一个重要的研究手段。不过,大体地浏览这些学者设计的指标体系,就可以发现这些指标体系之间有共性,也有不小的区别,也就是说,目前还很难找到一个普遍接受的综合评价的指标体系来判断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变化趋势和程度,也几乎不可能用现有的这些指标体系来评价和比较我国不同区域、不同省份之间经济增长质量的位次和差别而不招致异议,更难以从这些评价中找到提升区域和全国经济增长质量水平的全面而准确的政策建议。
单单从设计评价指标体系来说,一个相对科学的指标体系里面,这些指标结合在一起应该能够比较全面地对评价对象各方面的情况进行描述,而且这些指标之间最好不要重叠,不然会导致评价结果的失真。另外,指标体系的数据应该是比较容易采集和计算的,不然指标体系设计的再好也不具有实用价值。其实,要同时满足这些指标体系设计的原则,在社会科学当中,尤其是在宏观经济现象的分析中是非常困难的。宏观经济现象本身非常复杂,要全面真实的反映,需要的变量和指标可能非常多,而且宏观经济变量之间往往相互影响,指标在选取的时候常常会产生重叠。另外,宏观经济数据常常是由微观数据加总而来,数据本身的质量就难以保证。以“经济增长质量”为例,从目前这些已有的相关指标体系的设计来看,就可以发现学术界对这一重要概念的内涵和外延都还没有统一的认识,导致指标体系的设计五花八门。指标的选取也没有科学和统一的原则,往往依赖于研究者的经验判断。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一领域的既有的学术研究成果用来指导实践还有显著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