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质量从微观层面向宏观层面的拓展,产品质量不仅是表现在具体的产品或行业层面的现象,而且还是一个区域性现象。国际上“德国制造”和“日本制造”的出现,以及我国出现的区域性名牌产品等,就是对区域产品产品质量存在的现实证明。这一事实给我们提出的一个理论问题是:产品质量是否存在区域特征?如果存在区域产品质量,那么该如何理解或界定它的定义?
首先思考第一个问题,产品质量是否存在区域差异性?
从现有的理论研究看,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国外经济理论中开始出现对产品质量作用的研究。在这些研究中,可以发现,一个地区或区域的产品质量对社会经济发展的深远影响,不断得到验证。根据李嘉图模型(Ricardian model)和要素禀赋理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富裕国家在生产更高质量的产品上具有比较优势,所以富国将生产更高质量的产品。“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可以定义为向人民提供品种日益增加的经济商品的能力的长期提高”(Simon Kuznets,1956)。市场竞争不是单一的价格竞争,产品质量逐渐成为市场竞争的关键要素(Abbott,1955)。产品质量不仅是决定企业经济实力的首要因素,也是一国竞争能力和经济实力的主要因素(Feigenbaum,1982)。产品质量升级的能力是一个国家最终经济发展的必备条件(Flam和Helpman,2011)。Acemoglu,D.(1994),J.Gabszewicz和A.Turrini(1998)研究证明,拥有高素质劳动者的国家或地区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会更高。可以看到,产品质量的进步是和随着经济发展的相伴过程;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地区,该区域的产品质量总体水平就越高。可以在理论上推出:其他条件一致的条件下,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地区,其产品质量总体水平越高;经济增长的区域差异会使区域的产品质量水平也存在差异。
以上研究证明,产品质量存在区域差异性。同时,这里的“产品”主要是指一个地区生产制造出来的产品。但是,不得不考虑的是,由于产品的消费具有流动性,本地生产的产品不一定是本地主要消费的产品。不同区域的消费者,其所消费产品的总体质量,是否也存在区域差异呢?答案是肯定的。从实证研究来看,迈克尔• 波特(1990)通过对日本、德国等制造强国的国家竞争优势进行实证分析,得出苛刻和挑剔的消费者对本国产品质量提升有正向作用。Khandelwal(2009)比较了56个国家的10000个产品的质量差异,指出一个地区(或国家)的收入增长与产品质量提升之间具有正相关关系,更富竞争性的市场环境、更好的技术水平,会带来较快的质量升级。可以看到,产品质量的竞争力不单单取决于企业自身微观层面的因素,同时取决于所处区域的消费环境、文化、科技等区域性因素。也就是说,即便是对于同一类别的产品,由于产品质量管制力度、市场竞争程度、消费者质量挑剔性等区域差异因素,不同地区的产品质量水平也具有一定的差异性。这也就是为什么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其居民能享有或消费更高质量产品或服务的原因所在。
综上,现有的研究证明:一方面,一个地区的技术能力、产业基础等因素(暂定为“生产能力因素”)的差异,会造成该地区制造出来的产品质量有差异;另一方面,由于一个地区的居民收入、消费水平等市场因素,会使得进入该地区出售的产品质量水平有区域差异。加之,一个地区的生产能力因素,与该地区的市场因素一般是正相关关系。因而,一个地区的总体产品质量水平,无论是生产制造的产品,还是居民消费的产品,会呈现某些规律性的区域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