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企业提高生产率的活动中,生产率的提高既取决于物质资本的投入,也取决于人力资本,特别是高技能人力资本的投入。在实物资本投入给定的情况下,企业人力资本质量越高,其知识吸收能力越强,企业的产出绩效也就越高。因而,在劳动力工资趋势性提升的背景下,不仅会通过资本投入等渠道影响产出效率,而且还会通过劳动力的人力资本质量影响企业的产出效率。也就是说高劳动力成本是否带来企业人力资本质量的提高,进而促进企业生产率提高呢?
新增长理论家普遍认为,劳动力生产要素具有显著的个体差异。Lucas and Romer等人的研究表明,高质量的经济增长主要来源于人力资本存量的有效积累。更高水平的人力资本有利于提高知识生产效率、增强创新能力、优化劳动力与物质资本的匹配性,从而避免宏观经济由于单纯依靠生产要素的投入扩张而引致的规模报酬递减效应,使 长 期 经 济 增 长 获 得 内 生 动 力(Lucas,1988)。
人力资本质量与生产率的研究重点,大多关注于人力资本对于技术吸收能力的提升。不少研究表明,人力资本能增强吸收和应用现有技术或是创造新技术的能力,从而促进生产率的增长(Griffith等,2004;Caselli和Coleman,2006;Bronzini 和 Piselli,2009)。Borensztein等提出,人力资本质量是影响技术扩散的“门槛”因素,只有当人力资本质量高于“门槛”时,技术才能够被吸收并转化为生产率。企业生产率的提高,不仅取决于实物资本投入,也取决于人力资本的投入,特别是高水平人力资本的投入。技术含量高的物质资本,要求与其匹配的人力资本质量也高。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如果激励企业选择购买更先进的生产机器设备,那么企业仍需要雇佣人力资本质量更高的能够使用新机器设备的技能型劳动力,从而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同样地,在实物资本投入给定的情况下,参与创新的人力资本质量越高,其知识吸收能力越强,增加创新投入的回来就会越高,也就是企业的生产率更高。因而,劳动力成本的上升,不只会通过劳动力的数量因素影响产出绩效,还会通过劳动力的人力资本质量因素影响企业的创新产出。技术创新说的学者认为,人力资本积累能够通过投入数量的增加形成规模效应,进而提升产出效率,形成创新效应。人力资本质量还能够通过提高其他生产要素的配置效率,促进创新。无论是通过规模效应还是配置效应提升人力资本质量的技术创新能力,都会因为受教育程度等人力资本质量自身的异质性而造成技术创新的异质性。
夏良科(2010)针对大中型工业企业的实证研究证明,人力资本是TFP增长的重要决定因素,而且具有“同化器” 的作用,人力资本和研发经费的交互作用促进了TFP的增长。Vandenbussche(2006)指出,处于受教育程度平均水平的人力资本质量对全要素生产率没有明显的影响,而具有高等教育水平的人力资本质量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有显著的相关性。在其他要素投入、市场环境和制度条件等因素不变的情况下,人力资本质量每提高1倍,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将平均提高8%~33%(李唐,2016)。董新兴和刘坤(2016)利用我国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发现,实际工资提高引致的人力资本质量提升效应,大于要素提升效应对创新的激励作用。人力资本质量水平偏低,是我国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最大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