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同事间谈论的话题多和吃的东西有关,要么就是胶囊,要么就是蜜饯。前几天生病去医院开药,不管是感冒药还是消炎药,都专门选择了非胶囊的片剂或者颗粒冲剂,虽然里面也有粘合剂的成分,但也幻想着多少应该好些。而蜜饯,却是一个让我有些伤心的东西。从小到大都爱吃蜜饯,这么多年了,市面上只要看上去好吃的,我基本上都吃过了。央视新闻的视频,想到恐怕会很恶心的画面,我也一直没有勇气点开去看看。
同事们的讨论中倒是提到了有哪些品牌的蜜饯是有问题的,我很紧张的问道,“有没有‘天喔’和‘优之良品’的?”“没有”。其实,同事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自从开始研究食品质量问题,我对吃的东西的购买选择,会刻意的选择一些大的知名品牌。这两个品牌中,前一个应该算是国内在蜜饯和休闲零食行业中最大的一个品牌,在所有的大超市中都有售卖,价格也基本上是最贵的;后一个品牌是香港的一家大型零食批发及零售连锁店,虽然在香港是以价格低廉和产品优质而广受欢迎,但是在国内的超市中,还是以高端零食的形象出现的。这两个品牌现在没有检出有问题,一方面我希望它们以后也不要出问题,但是另一方面让人担忧的是,绝大多数消费蜜饯和其他零食的消费者,购买的并不是这两个品牌的产品,特别是在城市以外的区域,就我在当地超市和小店的观察,绝大多数的品牌是不认识的小品牌。
蜜饯和其他零食,只是整个食品行业当中很小的一个部分,在国民经济行业划分标准中,只算一个小类,其他的食品行业很难说没有这样的问题。对于食品的监管难题,不仅是让我国政府头痛的问题,在发达国家同样也曾经存在。曾听一个地方质量监管部门的领导说,现在只要一出问题就加大投入,越加大投入反而问题越严重。我想这是放入方式和方向的差别,政府在加大投入这一点上并没有错。
美国政府即使在经济危机最严重的这几年间,对于食品监管的投入也是大幅增加的,同时也快速通过立法,给食品监管机构更大的职权范围以加强监管。国内外监管的一个区别在于,国外更倾向于通过提高监管的标准和改进监管手段来实现目标,而国内目前更多的是增加在人力和监管数量上。美国的市场经济如此发达,在很多个领域都没有强制性的认证要求了,但唯独在食品领域,要求所有食品企业必须要通过HACCP体系的认证。这对于小微食品企业来说是很难存活下去的,因为只有达到一定规模,才能在成本收益合算的前提下维持该体系的运转。国外也曾经有食品安全问题非常严重的时期,但是在不断提高监管标准的过程当中,企业的质量安全水平提高了,同时也淘汰了绝大多数质量安全不过关的小企业,比如说美国的所有肉制品相关厂商只有约6000家,而在多年以前,这也是一个数倍于此的数字。
我国现在的食品安全问题,也是一个市场集中度太低的问题。近几天专门去超市的蜜饯货架看了看,所有小品牌的蜜饯,不管是否有被曝光的都在减价,而大品牌的价格还是维持不变,媒体对不良厂商的曝光,以及消费者的不满与“用脚投票”,正是一个不断淘汰这些厂商,提高市场集中度的过程。可能在未来的超市里,像国外那样只有少数品牌售卖的时间并不会太遥远。当然并不是说大品牌的产品不会出问题,但是基于其高昂的失信成本,以及相对较为先进的技术能力,大品牌产品出问题的概率会低很多。
目前对于食品小作坊的监管,很多地方采取的还是签订承诺书换领营业执照的方式,这对于小作坊的生产者,特别是受教育程度不高的生产者来说,约束力还是太低。我们可以说,人人都有自我创业生存下去的权利,但是如果创业的产出是食品时,就不能与其他产品一样了,因为它会直接影响其他人的健康。当然,这也需要政府创造更多其他的就业,或者出台更多的相关政策,将劳动力从农村转移到城市,从事更多样行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