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质量总会遇到一个问题：提升产品质量，对于企业而言，更多的是一种加法，还是减法？在不少人看来，包括很多的企业家，都认为企业的质量行为是一种加法，意味着增加人力资本、机器设备、技术创新、检验人员等。质量作为“一组固有性能满足需求的程度”，提升质量一方面要求提升固有性能，另一方面则是满足需求。所以，企业提高设备的精度、引入先进的质量管理体系、增加检验人员的数量等行为，都可以不断提高产品的合格率、耐久度等固有性能，满足最基础的消费需求。与此同时，采用更好的原材料、购买更先进的国外设备、引入更高技能、更丰富经验的工人和管理者等措施，都能够不断迭代生产新产品，以满足更高层次的消费需求。从加法的角度，很好理解为何很多企业依然注重数量而不注重质量，路径依赖严重，选择走传统的模仿式生产而不是质量创新的发展道路。企业由于对质量的投入，导致了生产和管理成本的增加，而随着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企业面临着较大的宏观经济下行压力，不少企业困惑于成本控制、资金投入等方面的压力。特别是在当前经济背景下，不少企业现金流并不充裕，贷款也较为困难，一方面进行转型升级的资金有限，另一方面对于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路径选择存在较大的困惑。不仅如此，人力资本、R&D等的投入对于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又存在着滞后性与不确定性，企业的研发创新活动存在一定的失败概率。所以，很多企业不愿意或者说是不敢对于企业进行质量投入。

    另外一部分学者认为，质量是一种减法，其依据主要是基于质量管理理论展开。 质量管理贯穿于企业产品的设计、原材料采购、生产、流通、消费、监管的全生命周期，是为了更有效地进行质量控制而打造的一套体系。质量管理涉及到企业内部的各个方面，具有系统性和全面性，能够帮助企业减少损耗，降低不合格率，实现质量保证与质量控制。一个良好的质量管理体系，能够帮助企业动态观测各个生产环节，有效预防质量问题的发生，并在出现质量状况的情况下进行系统分析、溯源分析，及时找出问题点。不仅如此，质量管理涉及到企业生产与销售的各类指标和目标，细化各项任务，实现企业资源配置的优化，帮助企业生产效率的持续提升。与此同时，质量管理还是企业对于生产经验的不断总结，是企业内部人力资本、R&D投入转化的必然路径，与企业的个体劳动生产率息息相关。朱兰认为，质量就是实用性的管理，是市场化的管理。质量管理始终以消费者作为出发点，充分发掘市场的消费需求，强调发挥企业领导核心作用，实现全员参与，应用管理学、技术、数学等各学科领域的成就与方法，实现企业生产效率和效益的逐步提升。总的说来，质量管理的出发点更多的是让企业“做对”，而不是“做好”。简单的说，质量管理更多要求企业在几个关键点上不出现失误，通过减少损耗、降低不合格率等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同时提升产品的固有性能。在很多情况下，消费者对于某种产品的需求更多是基础需求，通俗地讲，就是买得舒心（价格便宜），用得放心（质量安全有保障）。基于此，不少企业通过结合工业工程设计，引入大量的工程师，不断解剖产品的各个组件，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不断做减法，降低生产成本，降低产品价格。

    事实上，“减法”始终是“加法”的基础，两者在很多时候是同步进行的。企业注重创新，不断研发新产品，并非意味着其不重视基础的质量管理。在现实中，只有真正做到“质量减法”的企业，才有能力进行“质量加法”，即先把质量做对，再把质量做好，先满足基础的再满足更高层次的消费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