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世纪50年代,国外经济理论中开始探索产品质量与经济发展的研究,Abbott(1955)指出由于市场竞争不是单一的价格竞争,产品质量逐渐成为市场竞争的关键要素1 。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产品质量对社会经济发展的深远影响,越来越得到经济学家的共识。相关理论表明,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与产品质量的提升密切相关:经济学家Simon Kuznets(1956)提出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质量是指向人民提供品种日益增加的经济商品能力的持续提高。产品质量不仅是决定企业经济实力的首要因素,也是一国竞争能力和经济实力的主要因素(Feigenbaum, 1982)。产品质量与一个国家最终经济发展是相互促进的过程。
“经济发展”不仅意味着国民经济规模的扩大,更意味着经济运行投入产出效率和居民生活质量的提高,其所涉及的内容超过了单纯的经济增长,比经济增长更为广泛。可以说,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区域,人均产出或人均收入都相对较高。目前关于经济发展水平影响产品质量的研究,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主要是通过人均收入水平、工资水平等宏观经济指标来替代的。同时,受产品质量水平数据难以获取的现实因素影响,随着不同国家细分数据的逐渐公开,经济发展水平和产品质量的实证研究才逐渐增多,但研究主要集中在国际贸易领域,在不同国家之间展开的经验性研究。
较早涉及区域经济发展对产品质量产生影响的理论,主要有比较优势理论和生产要素禀赋理论。大卫•李嘉图的比较优势理论预测,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富国)在生产和消费更高质量的产品上具有比较优势,所以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将生产和消费更高质量的产品。Heckscher(1919)和Ohlin(1924)提出的生产要素禀赋理论(简称H-O模型)认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富国)是资本要素比较丰裕的,由于高质量的产品是资本密集型的产品,所以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富国)在生产高质量的产品上具有比较优势2 3。因而,按比较优势理论和要素禀赋理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穷国)或地区始终生产低附加值的原材料和初级产品,而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或地区始终生产高附加值的产品,高附加值产品使得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或地区获得更丰厚的比较利益。
关于产品质量的相关研究,主要源于产品同质性向产品差异化研究的不断拓展。随着相关研究对产品差异化和产品种类的进一步探讨,基于垂直产品差异化(Vertical Product Differentiation) 所构建的南北贸易动态模型认为,垂直产品差异主要取决于产品质量的差异。南北贸易模型的主要观点就是,由于南北国家在技术水平、居民收入和收入分配方面存在差异,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北方在生产新的、较高质量的产品时,会将旧的、较低质量的产品转移到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南方进行生产。南北贸易模式的结果就是: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北方国家生产和出口高质量的产品,而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南方国家生产和出口低质量的产品(Harry & Helpman, 1987)。
进一步分析来看,南北贸易模型的四个重要的假设,就涉及了经济发展水平与产品质量水平的关系: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地区,其所生产和消费的产品质量水平更高。这一结论隐含的结论就是,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地区,其居民消费较高质量的产品。南北贸易模型的四个重要假设分别是:第一,较富裕的国家具有生产更高质量产品的比较优势;第二,较富裕的国家出口的产品质量高于较贫穷国家出口的产品质量;第三,生产较高质量产品的国家,出口更多产品到较富裕国家;第四,出口企业生产的产品质量高于非出口企业生产的产品质量。在南北贸易模型的基础上,Hallak(2006)、Bastos & Silva(2009)和Manova & Zhang (2009)等学者的实证研究,也进一步验证了更高产品质量的产品(更高单位价值的产品)出口到经济发展水平更高、收入更高的国家。
均衡增长理论(Balanced Growth Theory)以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基础,提出的一个主要观点就是: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落后地区存在着生产与消费的低水平均衡状态。因而,根据该理论的主要观点,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落后地区经济增长,需在各产业、各地区之间均衡部署生产力,以打破生产与消费的低水平均衡状态。因而,均衡增长理论主张通过投资乘数效应实现区域生产和消费水平的提升。但该理论面临的一个现实问题是,在区域经济整体都比较落后的地区,如果把本身就非常稀缺有限的资金较为分散地投放到不同部门或不同地区,很容易步入“低水平均衡陷阱”,不可能取得好的经济发展效果。因而,根据均衡增长理论的主要观点,可以得出相对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发达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落后地区的生产与消费水平处于较低的层次。
瑞典经济学家林德Linder在1961年基于需求阐述国际贸易产生原因的研究中,提出影响一国需求结构的主要因素是收入水平,收入水平较高的发达国家对高质量产品具有强烈的需求偏好4。在林德假说的基础上,Falvery和Kierzkowski(1987)把比较优势理论和要素禀赋理论结合在一起,构建了产品质量垂直差异化模型,提出工资水平决定一国生产的产品质量,低工资国家着重生产和出口低质量的产品,高工资的国家着重于高质量产品的生产和出口 5。Murphy等(1997)构建了一个理论模型,论证了林德假说的正确性,因为人均收入水平更高的国家在生产高质量产品方面具有比较优势,同时也有足够的能力去购买高质量的产品6 。Asderson and Palma(2001)构建了产品质量水平差异化贸易模型,着重分析了人均收入水平对产品质量的影响,他们认为人均收入水平与产品质量之间存在着良性循环机制,因为人均收入的提高会增加对较高产品质量的需求,而产品质量的提高会增加生产成本,同时提高消费者的效用。
1 Abbott, L. Quality and Competition[M].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55:32-87
2 Heckscher EF.. The Effect of Foreign Trade on the Distribution of Income, 1919.
3 Ohlin BG.. The Theory of Trade,1924.
4 Linder S. An Essay on Trade and Transformation[M]. Stockholm: Almqvist & Wikeell, 1961:33-125
5 Falvey, R. and Kierzkowski, H.Product Quality, Intra-industry Trade and Imperfect Competition[J]. Protection and Competition in International Trade, 1987: 495-511
6 Murphy, KM. and Shleifer, A. Quality and Trade[J].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1997, vol. 53(1):1-15.